第二章 孤剑夺关掳玉娇(第4/7页)

阮玉娇摇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他,但我却听许多人说过,这个孤剑独行朱一涛的为人,是天下第一等冷酷无情的人,则我区区一张面庞,在他心目中算得什么?”

朱一涛冷冷道:“这话倒是不错,我平生杀人如麻,仇家遍天下,加上了你,根本不算一回事。”

陈仰白骇然道:“朱兄,你不是这种人呀?”

阮玉娇道:“哼,怎么不是这种人,你想想看,他外号叫做孤剑独行,一辈子没有半个朋友,这个外号,难道是无故给他取的不成?”

陈仰白一听有理,证明他在石牢中,曾坚决言明只护送他返家,别的一概不管之举,可见得他果是冷酷无情之人。

他可就不敢开口了,免得自己也遭殃。

朱一涛冷冷道:“你究竟说不说实话?”

阮玉娇忙道:“说,我说。我的确在牢中看见过你们。”

朱一涛道:“这才对了。”

阮玉娇目光曾经避开他一下,可是很快又回到他面上,显然他对她来说,很具吸引力。

她轻轻道:“现在你还要问什么?”

朱一涛道:“你为何不马上把我们带返幻府?”

阮玉娇立即回答,态度非常柔顺谦卑,道:“因为敝上认为秘寨虽然属于邪教四大派之一,但还没有足以擒捉你的力量,她说:尤其是你智计百出,神通广大,即使你是大意中被擒,亦能够安然逃走。”

朱一涛道;“乔双玉未免把我估得太高,把秘寨估得太低了。难道秘寨的双绝关石牢,还囚禁不住我么?”

阮玉娇道:“是呀,我也这么想,所以一直守在这里,为的是看个水落石出。”

她停歇一下又道:“敝上其实已放弃亲自前来之意,却要求秘寨今晚就处决你。但不得早于今晚,亦不得迟于今晚。”

朱一涛连连点头,可是陈仰白大感迷惑,不觉问道:“为什么定要今晚动手?”

阮玉娇道:“因为敝上深信朱大侠如果有一日时间必可逃出绝地,但限期太迟的话,朱大快将会警觉大祸尚未降临,便不会很快就逃走。”

朱—涛道;“幻府主人乔双玉果然是我的敌手,只有她能算得这么准,也唯有她是我一直找不到的人。”

阮玉娇讶道:“你找不到她?”

朱一涛道:“不错,只有她能逃得过我的追踪访查。唉,这么一个敌手,我岂能不会会她?”

陈仰白又忍不住插口道:“若然你不怀恶意,相信不难见到她。”

朱一涛道:“你懂什么?我与她是天生的仇敌,因为她的所作所为,都使我不能容忍。”

他忽然深沉地笑一下,眼中射出锐利的强烈的光芒,凝注在阮玉娇面上,缓缓道:“我也许已经见过她,说不定她现在就在我眼前。”

陈仰白一惊,仔细察看这娇美的少女,心想朱一涛的话,实在很有可能。这个少女,说不定就是幻府一娇了。

他记起了朱一涛在石牢内,以理论推测出种种情况,证明了许多事情之举,不觉心痒起来,也想一试。

他道:“朱兄,幻府的大小姐,也就是幻府主人,既然已经天下闻名,并且有变幻通灵属一娇,三仙四佛不逍遥的歌谣,可见得她出道之日,以迄成名至今,决计不短。”

朱一涛道:“不错,她已成名二十年了,而你的头脑也大有进步。”

陈仰白道:“朱兄夸奖啦,小弟正在想,既然她已享有二十年,即使她是十四岁出道,至今也有三十五岁了,是也不是?”

朱一涛道:“是的。”

陈仰白道:“可是你瞧,这位三小姐阮玉娇,才不过是二十岁,如何会是大小姐乔双玉呢?”

朱一涛道:“你漏了一点,那就是歌中也说,这一娇能够通灵变幻,因此,她能变成一个少女,我半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陈仰白道:“朱兄说得虽是,可是也漏了一点。”

朱一涛大讶道:“是哪一点?”

陈仰白道:“这位姑娘如果就是幻府一娇乔双玉的话,则她在石牢之时,就可以把你带走或杀死了,何须等待,以致让你有时间逃走?”

朱一涛仰天一晒,道:“这话固然有道理,可是仍然不能令我相信她一定不是乔双玉。”

阮玉娇柔声道:“为什么?”

朱一涛道:“这倒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阮玉娇道:“那么你只是有这种感觉,所以连理智推论的结果,也可以置之不顾了?”

朱一涛反问道:“这又有何不可?”

阮玉娇被他反问得一愣,不觉道:“是呀,这又有何不可呢?”

陈仰白插口道:“韩非子说过,没有证据之事,却肯定必是如此之人,乃是愚人。对这件不能肯定之事加以相信之人,便称为诬人,即是以无为有之意。朱兄不讲理论,忽视证据,岂不是正如韩非子所说的,非愚即诬之人了么?”

朱一涛一楞道:“喂,你究竟在帮哪一个?”

陈仰白道:“小弟正在讲理,是以忘了帮助哪一个人之事了。”

朱一涛道:“你的理如是正义公理,自是可以忘私,可是这个女子,哼,你莫看她长得美丽迷人,其实她一翻脸之时,比阎王爷还可怕。”

陈仰白呐呐道:“这个……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

朱一涛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阮玉娇道:“朱兄你何必诬蔑于我?难道我曾经做过什么恶事,被你知道了么?”

朱—涛道:“如若揭开你现下的姓名身份,单以幻府的行为声名而论,你当然也属于这种可怕的女人。”

阮玉娇现出大受委屈的样子,轻叹一声道:“那么我不必多说啦!”

朱一涛道;“不错,闲话体提,言归正传,你现在正式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幻府一娇?”

阮玉娇道:“我不是,幻府一娇是我的大姊,亦即我的主人。”

朱一涛道:“很好,我将动手把你拿下,以作测验。”

阮玉娇道:“虽然我所言属实,不怕你的测验,但我仍不肯伸手任你摆布。”

朱一涛道:“这个自然,我没叫你自动送上门呀!”

这话乃是双关语,含有亵意,若在一般男人口中说出,倒不怎样。但在朱一涛这个冷硬如钢铁的人口中说出,便另有一种味道,也令人感到惊奇。

阮玉娇笑一笑道:“哟,原来你可不是老实人呢!”

来一涛道:“我又不是什么圣贤君子之人,什么阵仗没见过。”

阮玉娇道:“可是你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善解风情的人,倒像是个鲁男子。”

朱一涛道:“我也不否认这话。”

朱一涛口中应答着轻松的话,人却往前欺去。

他不动则已,这一移动,马上杀气腾腾,连后面的陈仰白也感觉到,为之打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