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蝎女毒尸巧搬运

他环顾房中一眼,突然哑然失笑,忖道:“在这旅舍中,焉能找得到定瓷器物?”

要知所谓定瓷乃是在瓷器中,非常著名的一种。此窑建于宋代的定州,所以凡是这个窑烧制出来的器物,不论是瓶杯盘碗,都一概称为定瓷。

这定窑所产器物,质薄而有光,花样有素凸花,划花、印花三种,通常是牡丹,壹草,飞风等,颜色只分为红白两种,而所谓粉定,便是白色的。

在年代上划分,则有北宋时的北定,和甫宋时的南定。而北定因纹细光佳,所以胜于甫定。

这等器物,已是鉴赏家珍藏之物,虽然在京师不难搜购得到,但在旅舍中,当然不会有这等物事。

阮玉娇讶异地道:“你笑什么?可是我说错话了?”

戒刀头陀摇摇头道:“不,我只是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罢了。”

阮玉娇忙道:“那么这一关我过了没有?”

“你已经过关啦!”戒刀头陀道:“刚才我考你的题目.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懂得的。”

阮玉娇欣然道:“那么你可以释放我了,是也不是?”

戒刀头陀淡淡一笑道:“我不是说过有两个试验之法么?这后面的试验。才是最重要的。”

阮玉娇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你的花样真多。”

戒刀头陀道:“我只是不得不尔,凭良心说,倒是很希望你过得第二关。证明了你确实仅是幻府双狐之一的阮玉娇,而不是乔双玉,这样我就可以在有机会时,与你一同观赏历代的珍奇玉石。”

阮玉娇道:“那么第二个试验是怎么回事呢?”

“关键就在她身上。”戒刀头陀一面说,一面指着床上的尸体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一点儿也不明白。”

“好,我告诉你。”戒刀头陀转身走向床边,说道,“她是不是乔双玉,我设法查验便知,这是千稳百妥之计,即使我毁损了她的面庞,但她已经死了,一定不会抗议,也没有什么损害。”

戒刀头陀说到这里,突然回头向阮玉娇望去,还来得及看见她残余的震惊神情。

他淡淡笑一下,又道:“假如我查验出这个女人,不是乔双玉的话、你就有得好看啦!”

阮玉娇道:“你打算怎样对付我?”

“我正在盘算一个恶毒方法。”戒刀头陀应道:“定须使你感到比死还要痛苦。”

阮玉娇无力地抗议道:“你为何不干脆杀死我?”

戒刀头陀俯低身子,仔细地瞧着那个女人的面孔,一面应道:“你不肪假设为是不忍心亲自下手杀死你,假如你熬受不起痛苦,因而自杀,这是对咱们大家都最好的收场。”

阮玉娇哼了一声道:“对我有什么好?”

戒刀头陀没有理她,定睛看了一阵,才道:“初步的查看,已发现了破绽啦!”

他把手伸到靠近那具死尸的面庞处,屈起食指,在她面上弹了几下,似是听听所发出的声音。

阮玉娇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破绽?”

“告诉你也不妨,因为我敢打赌,今晚不会把你放走的了。”

他说话之时,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用刀尖在死尸面上轻轻的刮着。

这个已经气绝身死的女人,由于丧命不久,是以面上仍有弹性,同时还有温暖,离僵冷尚早。

她的面皮在刀尖下凹人,但刀尖一过,马上就弹起来,恢复了原状。

戒刀头陀惊赞道:“这个女孩子的肌肤,弹性十足,死后尚且如此,生前可想而知,真是了不起。”

阮玉娇似是突然间恢复常态,以平静自然的声音道:“朱一涛,你须得知道,我们幻府有秘传驻颜之法,其中有一节是按摩面上的皮肤和肌肉,每天要做上四趟,每趟的揉擦超过一千次,因此,我们的面皮,大概都比常人厚上许多。”

戒刀头陀健腕一沉,刀尖扎破了那女子的面颊皮肤,接着轻巧地一拉,割个一寸长的一道口子。

他在伤口上检查了一下,便起身走回阮玉娇那边,面上含着微笑,凝视着她。

阮上娇仍然保持平静地道:“你发现了什么,现在可以公布了吧!”

戒刀头陀道:“当然可以,她不是乔双王,绝对不是,因此,你大概就是乔双玉了。”

阮玉娇变得懊恼地道:“如果她真的不是,那就算我是乔双玉吧!”

“算你是?”戒刀头陀也很不高兴了,在这等铁证之下,她依然不肯但白承认,这是连佛也会气得冒火,何况戒刀头陀只是号称为四佛之一,井非当真已修成佛果。

“你真是够嘴硬的了,虽然你不要承认自己就是乔双玉,但至少你得坦白供认,床上那个女子,不是乔双玉,可是你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阮玉娇道:“那么先请你解释一下,假如她不是乔双玉,为什么向你坚持自认是乔双玉?她活得不耐烦么?”

这个问题,早先已经难倒过戒刀头陀了。现下再提出来,依然使他无法回答。

阮玉娇又道:“其次,如果我是乔双玉,我岂肯任你毁我面孔,难道我突然不爱漂亮了么?”

戒刀头陀再度哑口无言,虽然他的目光,锐利地盯视着对方,但他自己却知道,实在没有什么用意。

阮玉娇又道:“老实说,我认为你今日的表现,太拖泥带水了,倒像是别人在冒充你朱一涛能幸亏我知道决计不会有人冒充你。”

她虽然是用讽刺口吻说出来,可是戒刀头陀听了,却心中惕然。

他伸手一掌,拍中阮玉娇胸部。阮玉娇咳了数声,旋即恢复如常。抬起头时,满面尽是喜色。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解了我的穴道,是什么意思?”

戒刀头陀摊摊手道:“我也不知道,但不外是两条途径。一是放你离去。二是与你正正式式动手决斗,让你死而无怨。”

阮玉娇霍然地站起来道:“你干脆杀了我吧,不要这样零零碎碎地析磨人家。”

戒刀头陀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明白为何变得这样没有主意起来。”

戒刀头陀寻思了一下,又道:“我隐隐感到有一个很好的方法,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他鼻子嗅到一股幽香,接着阮玉娇她那丰满的身躯,已椅偎在他怀抱中。

只听她腻声道:“说不定你可以在我身上,找到解决困难的灵感,来吧,你不妨试一试。”

她马上感到那个男人,有了明显的反应,因此,她把身子贴得更紧,双臂像八爪鱼似的,牢牢地缠抱着他。

戒刀头陀低头瞧时,只见她那仰起的面庞上,虽然仍有斑斑血迹,可是她那对媚魅的眼睛,以及像火焰一般的红唇,却令人对那些血污,可以视而不见,因而感到她仍然是那么漂亮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