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万斗柔情祸良宵(第5/7页)

侍婢泛起愤然之色道:“这家伙有什么了不起,居然不把三小姐放在眼中,以婢子看来,天下间已没有比你更美冈的女人啦!”

阮玉娇道:“算啦,你也用不着感到不平。我告诉你,朱一涛的确是男人中的男人;虽然他已远远离我而去,但我永远不会恨他,也不会忘记他。”

那侍婢呆了一下,才道:“三小姐,你敢是坠人他的情网了?”

阮玉娇道:“唉,小苹,你虽是修习迷幻心功,对男人的心理反应有根深的了解,可是这一个男人,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我如一点儿也不感到迷恋怅惆,那才是不合情理之事。”

侍婢小苹面色变得很凝重道:“怪不得本府对他很是忌惮,原来他是男人中的男人,不过他既然弃你如遗,你又何必还眷念他呢?”

阮玉娇摊一摊两手,做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道:“我如果能够恨他,那就好了,至少我有机会可以杀死他。”

小苹面色一变,低声道:“这怎么得了,着是大小姐得知,连婢子也活不成。”

阮玉娇道:“大小姐焉能不知,不过目前还不要紧。”

小苹讶道:“为什么目前还不要紧?”

阮玉娇道:“因为我还有一线希望,可以缠住朱一涛。如果我能使他不抛弃我的话,大小姐自然高兴欢喜。”

小苹道:“婢子一点儿都听不幢,只知道本府规矩是婢、仆须得殉主,万一大小姐把你治罪的话,婢子也活不成。”

阮玉娇道:“你等着瞧吧,最迟明天,必定有朱一涛的消息。”

小苹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但又似是不敢多问。

阮玉娇道:“对了,我们种的长春花现下怎样了?”

小苹道:“长得好极了,若然三小姐要开炉炼丹,此花足供应用,婢子昨天才发现艳容丹已经所剩有限。”

阮玉娇摇摇头道:“炼丹之事等一等再说。”

她望曹外面蔚蓝的天空,以及那明朗的阳光,忽然感到阵阵怅恫,忖道:“这等和暖的阳光,晴朗的天气,合该与知心人携手出游,在青山绿水中,指点烟岚景色,倾吐衷情……”

这时自然禁不住又想起了朱一诗,这个剽悍的男人,武功高强和才智过人,都不足为奇,最可惊诧的是他竟有了缠绵绸缨的情致,在春风骆荡的昨夜,勇猛时有如狮虎,但温柔时却有如羔羊,又极是细心体贴。

除了忆念这个男人之外,她又觉得自己已陷人了人生另一阶段,少女的情怀已成过去。面对着同样的蓝天,同样的阳光,但感受又大不相同,至少已失去了无碍无挂的心境了。

她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脑中尽是朱一涛的影象,闪现不已。她从未像今日这样专心地思念一个男人,当她反来复去地追忆有关朱一涛的每一件事之时,突然发觉有一点相当费解。

“朱一涛的武功才智不但冠绝一代,同时又是正在与乔大姐斗得紧急之际,日常的行动自是十分谨慎小心,提防遭受暗算。既是有了防备,又为何会被囚禁于秘寨的双绝关之中?”

疑念一生,越想越是不明白,唯一的可能,只有朱一涛大意疏忽,才会坠人秘寨的陷饼中。她然而此一假设,实是不易叫人相信。

她不想还没怎样,目下一旦发现有此疑问.顿时为之心神不宁,胸臆焦躁起来,当下忖道:“陈仰白在地牢中曾与朱一涛在一块儿.我何不找他间个清楚,或许可能从他们在牢内的详情细节中.问出头绪。”

她左右也没事,现下又无须匿居深藏。于是命侍婢小苹雇了一辆马车。主婢二人登车而去。不一会儿,已抵达那间客店。

阮玉娇暂不下车道:“小苹你先去问问。”

小苹下了车,走入客店。但见一个店伙正在抹拭桌椅,显得笨手笨脚的。但个子却相当高大。

她摇摇头忖道:“这家伙真是高大健壮,但干伙计这一行,早晚把饭碗碰掉。真是一丈高九尺没用。”

那家伙终于听到她的步声,回头一看,顿时有点儿园瞪口呆的样子。原来小苹既年轻,又漂亮。外面围着一件貂皮大衣,平添几分高贵风度。竟使得这个汉子,一时看呆了。

小苹眉头一皱,问道:“陈仰白在不在?”

店伙正呆呆看她,没有回答,小苹恼道:“喂,我问你呀,陈仰白在不在?”

这时那店伙才还了魂似地清醒了,呐呐道:“小……小人……不知道……”

小苹不悦道:“你不会去瞧瞧么?”

店伙又更为清醒一点了,应道:“小人意思是说,不认识您要找的那个人。”

小苹道:“他是你们店里的客人,你去问问掌柜或者别人,不就知道了么?”

那店伙居然有了表情,愁唇苦脸地叹一口气道:“您哪里知道,小店连日来都不大顺利,所以老板最先病倒。跟着掌柜也都生病,今天早上连伙计们也通通生病不干了。”

小苹这时才恍然大悟;一笑道:“这样说来,你是今天才来帮忙的?”

那店伙道:“您猜得一点儿不错,您想小人哪里认得店里的客人呢?”

小苹故意问道:“这儿发生什么不顺利的事?”

那店伙回望一眼,见没有旁人,才道:“听说有些客人忽然不见了,忽然又出现,半夜三更又有人打打杀杀的,总之怪事处处有,这儿特别多就是了。”

小苹道:“你虽是不认识陈仰白,但你总知道东跨院吧,带我去瞧瞧就行啦!”

那店伙忙道:“小人知道,您这边走。”

他替这位漂亮的姑娘服务,显然甚是愉快,当先带路,一直走到东跨院内,指着一个房问道:“那边的一间有客人住,待小的问一问便知道了。”

小苹点点头,只见这壮健汉子快步奔到门口,从半开的房门内望入去。便马上哈腰行礼。小苹登时晓得房内有人。

但这个店伙竟然没有做声,而且姿势滑稽可笑。因为他仍然哈着腰,刚刚昂起头向房内瞧看,便动也不动,好像忽然冻僵了似的。

小苹疑惑忖道:“莫非他被人点了穴道?”

但她自信还不至于看不出有人施展点穴手法,哪怕是隔空弹米打穴功夫,亦不会毫无所觉。

因此她实在十分迷惑,当下轻轻一跃,落在那店伙身后,目光透望人去,登时也是一怔。

原来房内正对着门口,有一个人直挺挺地坐在椅上,面向着房门,眼皮下垂,却没有完全闭上。他令人惊奇的乃是他右手提着一把长刀,刀刃上光华闪沼,锋快可知,这把刀却是横在在他自己喉咙上。此人这等架式,分明要抹脖子自杀。但他坐得纹风不动,喉间也没有鲜血流下来,可知刀刃还未抹开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