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拜书生识蟒客

小苹道:“丁兄现下有什么问题呢?”

丁天厚道:“且慢,你若是侍婢,服侍的可是阮玉娇?”

小苹道:“是的。”

丁天厚道:“你虽然名为侍婢,但以你的容貌和资质,分明不是一辈子屈居人下的人物。只不知幻府的规矩中,你有什么升迁出头之途?”

小苹道:“我一方面须得在外立功,另一方面须得把本府的心法神功在限期内修完,便可以改变身份了。”

丁天厚道:“幻府除了一娇之外,尚有二狐。这样说来,那二狐中的阮玉娇,亦是如你一般,从侍婢身份跃居高位的了,是也不是?”

小苹道:“正是,丁兄问得如此详细,敢是打算介绍什么人到敝府学艺么?”

丁天厚笑道:“算啦,区区若是提出介绍之言,那还不是自讨没趣么?”

小苹道:“既是如此,丁兄何以一直紧紧追问不休?”

丁天厚道:“区区做事向来喜欢做得彻底,若能多知一点儿内情,不管目前有没有作用,也不放过,这叫做知己知彼,断断不可忽视。”

小苹点点头,目光在陈仰白身上转过,但见说了几句话工夫,那口长刀,又已到了他的喉咙边。

她指指这个青年,说道:“丁兄还是再下手把他手中之刀弄开一点吧!”

丁天厚出手击了两掌,刀势登时移开了两寸。

小苹道:“好啦,丁兄想知道什么事情呢?”

丁天厚道:“你乃是随侍阮玉娇之人,这就最好不过了,据我所知,阮玉娇得到本派支持,将把朱一涛的行踪告诉她。现在我间你,第一点.阮玉娇现在何处?”

小苹道:“你一共有多少个问题?”

丁天厚道:“不多,不多,你回答吧!”

小苹道:“我家小姐,现下就在店门外的马车中。”

丁天厚眼珠一转道:“那好极了,你快去把她请进来,就没有你的事了”

小苹道:“我们先把话说好,既然你只问我一个问题,我也答了,则等我把三小姐请人来时,你须得把陈仰白交给我,还须恢复他的自由。”

丁天厚道:“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何故来找陈仰白?”

小苹道:“我不知道,如果你要我猜测的话,可能三小姐对陈仰白的印象根深,目前没事可做,特地来找聊天解闷的。”

丁天厚道:“胡说,去吧,去把阮三小姐请来。”

小苹道:“我这就去,但回来时你得把陈仰白放下,你可不能赖。”

丁天厚道:“我对他没有太大的兴趣;你用不着害怕我抢走他。”

小苹转身出去,外面的店面,只见那个店伙独个在发愣,一只手还捂住屁股,看来刚才那一跤摔得真不轻。

他一见小苹出来,顿时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苹看他那么大的个子,在这等情况下却显得那么没用,觉得很滑稽。不禁向他嫣然一笑。

她不笑已经够漂亮的了,这一笑之下,娇靥生春,更是艳丽迫人,那店伙登时加添了几分呆态。

小苹没再理他,走出店个外。

那辆马车停在一边,她走过去、叫道:“三小姐,三小姐。”

车把式惊地间道:“姑娘没见到她么,小姐走人客店里,已有好一会儿工夫啦!”

小苹心念一转,已晓得一定是在自己最初与那店伙夹缠询问之时,阮玉娇悄然人店。又既然丁天厚曾但认当时听到声音,曾经出来看过,然后才布署那等场面。从这些过程中,阮玉娇可能是当了天厚离开房间时;她恰好进去,两下也没有遇上。

这一家小小的客栈,并没有多少通路,所以阮玉娇去找陈仰白.不曾与出来查看的丁天厚碰上,当然可怪。不过甄小苹心中有数,晓得那是因为阮玉娇人店时,无人发觉,她成心先瞧瞧小苹和陈仰白打交道的情形,故此她仗着熟悉地形,从别的院子绕追回墙过去,这一阴差阳错,恰好又避过了丁天厚。

小苹向车把式点点头道:“我还以为她已经出来啦!”

她转身又走人客店,店伙似是稍稍恢复了平静,堆笑追上来道:“姑娘什么吩咐?”

小苹道:“刚才摔痛了你,真对不起。”

店伙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小人一身厚皮贱肉,摔几下不要紧。”

小苹道:“哦,你不怕摔,那么再试一次。”

那店伙大吃一惊,连忙后退,差点儿把桌椅都撞翻了。

小苹只是唬他一下而已,当下笑了笑道:“别怕,我跟你闹着玩的。”

店伙骇得面色变白,呐呐道:“摔跤可不能闹着玩呀!”

甄小苹道:“我说我是说着玩的。不是当真要你再摔跤。”

店伙这才明白,透一口大气,问道:“房里那位客人,怎的拿刀子往脖子上抹呢?”

小苹道:“他是被另一个人弄成这等样子,也是闹着玩的,你不必担心。”

她看看时间已拖延的差不多,这才往里面走去。

丁天厚见她独自回来,眉头一皱,问道:“阮玉娇呢?”

小苹道:“她不想进来。”

丁天厚道:“她是什么意思?”

小苹道:“三小姐请你出去相见。”

丁天厚道:“她摆什么架子,去把她叫来。”

小苹道:“我家小姐不是摆架子,而是不想被旁人看见,认出她就是从前在此地住过的客人。”

丁天厚道:“好吧,但咱们还要等一下。”

小苹讶道:“等什么?”

丁天厚道:“等陈仰白死了,咱们才可以走开。”

小苹道:“他与你我都没有关系,为何要取他性命?”

丁天厚道:“你年纪还轻,所以有些事考虑欠周。试想陈仰白这个人岂是简单之辈?”

小苹讶道:“他哪一点不简单?”

丁无厚道:“能够与秘寨之人;与朱一涛还有你我等这么多人接触,可见得他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人了。”

小苹失笑道:”原来如此,可是从前朱一涛已考察过他,据朱一涛的看法,陈仰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丁天厚道:“那是朱一涛的看法,我却不然。”

小苹道:“仅仅由于他曾与我们这些人接触,就认定他不简单,这等理论,不易令人心服。”

丁天厚道:“唉,你想想看,他能入得秘寨的双绝关,已经不简单,又居然能逃出来,这就更奇怪不过了。”

小苹内心中当真感到不服,因为她听阮玉娇说过当日的详情,于是反驳道:“丁兄可知道陈仰白的出身来历,以及他如何逃出来的经过详情么?”

丁天厚道:“我当然知道,但你不可仅看表面,必须深入纫想,这陈仰白虽是仰仗朱一涛之力,逃出了秘寨双绝关,然而他还是这出来,而不是被释放的。这一点实是大大有得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