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卷 第 二 章 神秘女子

从前头冲进五个人来,一个是周家的恶奴,另四个腰里挂刀的,一看就知道是官府吃公事饭的,衙门的捕快。

周家那名恶奴急忙指关山月:“就是他!”

白胖中年汉子不往后去了,忙道:“四位来得正好,我家老爷……”

四个吃公事饭的,那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吴总管放心,如今我四个赶到了,不要紧了。”转望关山月怒喝:“哪里来的狂徒,好大的胆子!竟敢跑来周府挟持周老爷,不要命了,还不快放了周老爷,丢弃兵刃,乖乖就擒?”

显然是周家报了官,向衙门求了救。

关山月并没有丢弃软剑,也没有收起软剑,道:“我是哪里来的,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这种事你官府也管么?”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你闯进周府,挟持周老爷,这种事官府怎么能不管?当然要管!”

关山月道:“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为什么闯进周府,挟持周老爷?”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不管为什么,你都不能擅自闯进周府,挟持周老爷,王法所不许,官府是干什么的?你可以到衙门去说话。”

关山月道:“我上衙门去击鼓鸣冤,告这位周老爷遗弃妻子儿女?周老爷家大业大,有钱有势,我告得了他么?”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周老爷家大业大,有钱有势,你告不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不要问我这话什么意思,这位周老爷遗弃妻子儿女,害得妻子儿女十年寒窑受苦,大人长年重病,儿女沿街乞讨,‘西安’人尽皆知,官府不会不知道,只问衙门管了么?”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那是周家的家务事,官府不便管。”

关山月道:“这位周老爷的所作所为,神人共愤,天地难容,官府不便管,难道王法就容许?”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就算王法不容许,也轮不到你来管。”

关山月道:“照你这么说,我说我告不了他,并没有错。”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我是说自有王法,自有官府。”

关山月道:“王法虽难容,官府却不管,可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这江湖人只好用江湖办法来管了。”

“大胆!”粗壮有胡子的一个怒喝:“我说轮不到你管,就是轮不到你管,还不快给我丢弃兵刃,低头就擒!”

关山月还是既没丢弃软剑,也没收起软剑,道:“周家平日究竟给了官府多少好处,让衙门如此不问是非黑白?”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不但怒,还惊:“你竟敢……”

关山月道:“我不会丢弃兵刀,低头就擒,你要是认为管得了,你就管吧!”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道:“难道你敢拒捕?”

关山月道:“不要给我把罪名,你也该先问问,这位周老爷要不要你等这来自官府衙门的人管他的事。”一顿,向周家主人:“周老爷,你告诉他吧!”

周家主人没说话。

他当然要官府衙门管他的事。

关山月抖动了一下软剑:“周老爷以为这四位管得了你的事?”

关山月的软剑寒芒四射,吓人。

粗壮有胡子的一个惊怒大喝:“大胆!你敢!”

关山月道:“不要老是叫,要是自认管得了,你四人就过来管。”

粗壮有胡子的跟另三个没动,显然,他四人知道利害,不敢近前管。

关山月道:“周老爷,你看见了!”

周家主人忙道:“你等不要管,我不要官府衙门管我的事。”

还不算糊涂。

“你等”,而不是“四位”,可见这位周家主人平日是什么气势了。

这种气势是怎么来的?

不用想就知道。

那四个没说话,可也没走。

关山月不在意,道:“周老爷,刚才说到哪里了?”

周家主人没答关山月问话,道:“吴明,快去!”

白胖中年汉子这才又忙转身往后去了。

关山月道:“周老爷,接下来该做什么?”

周家工人道:“去接她娘儿三个。”

关山月道:“周夫人身子太虚,走不了路,恐怕周老爷也不愿走着去。”

周家主人还真不糊涂,道:“有轿,有轿,快去备轿,快去备轿!”

他这里吩咐了,自有人忙备轿去了。

关山月道:“可以走了,只是,在走之前,我要知道家里这个走了没有。”

周家主人道:“去一个看看,快去一个看看。”

刚在他背后的两名护院里的一名,转身快步往后去了。

还真快,转眼工夫,护院、总管都回来了。

护院没说话,白胖的吴总管近前禀报:“禀老爷,夫人走了。”

周家主人似乎不信:“叫她走她就走了?”

白胖吴总管有点嗫嚅:“回老爷,夫人说早就想走了。”

周家主人道:“怎么说?她早就想走了?”

白胖吴总管更嗫嚅了:“夫人说,早就腻了。”

周家主人眼瞪大了:“她真是这么说的?”

白胖吴总管道:“怎么敢无中生有骗主人,夫人真是这么说的。”

周家主人脸色变了,怒叫:“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不许再叫她夫人。”

白胖吴总管应了一声。

周家主人道:“她就这么走了?”

白胖吴总管道:“回老爷,她收拾了一些细软带走了。”

周家主人忙道:“细软?”

白胖吴总管道:“首饰,她说都是她的。”

周家主人叫道:“她有什么首饰?都是我买的,她是我周家人,是她的;她不是我周家人了,就都是我的。”

白胖吴总管更嗫嚅了:“她说,当初接一个客人也不少银子,陪了老爷您整十年,了,该得的,还不止这么个数。”

周家主人既急又气,脸红脖子粗,额上都蹦了青筋,大骂:“这个臭婊子,这个臭婊子……”

一旦情绝义断,为些首饰就翻脸反目。

这就是露水姻缘。

关山月没让他骂下去:“她说得也是,这样的女人,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周老爷你破财消灾,花银子买教训,不见得划不来。”

白胖吴总管道:“奴才斗胆,他说得是,老爷就不要生气了。”

周家主人没再骂了,看得出来,脸色好些了。

关山月道:“一个苦守寒窑十年,等你回心转意:“个如此这般,周老爷,你不是糊涂人,自己作抉择。”

周家主人一脸悔恨,一脸愧疚:“我已经知错了,我该死,我该死,我这就接她娘儿三个去。”

关山月道:“能真悔悟是你的福。”

周家主人道:“我能站起来么?”

关山月道:“不站起来,你怎么去?”

周家主人想站起来,但养尊处优的身子骨,遭关山月软剑在膝旁拍了下去,到如今还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