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吓杀人(第4/5页)

在这种环境下听来更可怕。

这笑声一起,最少有一半的官差给笑得失魂落魄。

僵尸是不是也能笑?

这笑声是不是已能笑散生人的魂魄?

女孩子胆子通常都比较小,这一次却是例外。

血奴本已吓得随时都可能昏倒,但僵尸的袖子一垂下,僵尸的笑声一响起,她浑身竟好像有了气力,苍白的脸庞亦泛起了红晕。

她居然睁眼瞪着那个僵尸。

看她的表情,简直就要冲过去打那个僵尸一拳,咬那个僵尸一口。

她竟然真的冲过去。

一冲过去她的拳头就落下。

虽然并没有咬那个僵尸一口,她最少打了那个僵尸十拳。

好大的胆子。

莫非她又已着了魔,昨夜消失在墙壁上的那第十三只怪鸟,那第十三只血奴已附在她的身上?

血奴是血鹦鹉的奴才,也是奇浓嘉嘉普魔域中的一种妖魔。

妖魔打僵尸,这岂非就是鬼打鬼?

常笑的胆子更大。

开始的时候,他也很惊讶,但现在,他的面上只有冷酷的笑容。

僵尸的笑声一入耳,他的手就已握住了剑柄。

剑现在仍在鞘内,杀气却已蕴斥于整间小楼。

这杀气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的一双眼亦是杀机毕露,迫视着那具僵尸。

虽然,他还未有所行动,人剑已经呼之欲出。

人未出,剑未出。

话反倒先出了:“住手。”

一声断喝霹雳一样击下,满楼鬼气顿被击散。

常笑的嗓门实在够大。

一个做了十多年大官,打了十多年官腔的人,嗓门不大才怪。

何况他还练了二十年的气功。

血奴已经住手,那双手却不是给常笑喝住,而是给那只僵尸硬拉住的。

要拉住她那双手实在不容易,她凶起来简直就像真的有魔神附体,气力大得吓人。

僵尸几乎是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住。

总算他已有两次经验,这一次已没有前两次那么狼狈。

这具僵尸当然就是王风。

血奴好容易才放弃挣扎,喘息着在棺缘,在王风身旁坐下。

袖子才放下一半,她就已认出那不是铁恨的僵尸,也不是其他孤魂野鬼,是王风。

她给吓惨了,王风却笑得那么开心。

那就算是王风真的已变了僵尸,她也要冲过去,揍他一顿的了。

她喘着气,瞪着王风,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变作僵尸的?”

王风勉强收住了笑声,道:“今天早上你在换衣服的时候我已卧在棺材里面。”

血奴一张脸上立时发红,道:“你都看到了?”

王风道:“那时候我还没有睡着。”

他的目光已变得蒙眬。

是不是他又想起了血奴一身缎子一样光滑的肌肤?

那一对轻揉在胸膛上的手?那满面如痴如醉的神情?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血奴已肯定他一切都已看在眼内,她绝不相信这个人当时会老老实实地卧在棺材里面。

她叫了起来:“打死你,打死你——”

她口里说得虽凶,心中当然并不是真的想打死王风。

王风也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手。

两人立时又扭作一团,简直就旁若无人。

那些官差不由得目定口呆,一个个都好像已变了僵尸。

常笑却气得面都青了。

他又一声大喝:“住手!”

这一声更响亮,给他这一喝,整个屋子都几乎起了震动。

就算是死人,只怕也会给他这一喝便喝得跳起来。

血奴就给喝得跳起来。

王风虽然没有跳起,拉住血奴的那双手不觉已松开。

他的面上居然还有笑意,笑望着常笑,忽然道:“你好像个做官的?”

常笑铁青着脸,冷声道:“十年前我就已做官。”

王风道:“怪不得你的嗓门这么大。”

常笑盯着他,道:“你不怕官?”

王风笑道:“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怕官。”

常笑冷笑一声,道:“你躲在棺材里干什么?”

王风道:“睡觉。”

常笑目光一扫,道:“这里有三丈宽的大床。”

王风笑道:“我就算不睡在床上,只睡在棺材里,也好像不犯法。”

常笑道:“吓人就犯法了。”

王风瞟一眼挣扎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官差,道:“我没有吓人,只不过从睡觉的地方跳出来。”他又笑,接道,“你属下的胆子,似乎并不大。”

常笑眼角的肌肉一跳,冷冷道:“你的胆子却不小。”

王风道:“本来就不小。”

常笑闷哼道:“怪不得胆敢在棺材里面睡觉。”

王风道:“不敢也要敢。”

常笑道:“你知不知道棺材是用来放死人的?”

“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棺材已睡过死人?”

“知道。”

“什么都知道,你这是喜欢棺材的了?”

王风立刻就摇头:“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睡进去?”

“我没有地方好睡。”

常笑的目光又落在三丈宽的大床上,道:“这张床也不好?”

王风道:“对别人很好,但对我却不好。”他笑着解释,“今天早上我实在太疲倦,除非不睡,一睡势必就像死人一样。”

常笑道:“所以你索性就睡进棺材?”

王风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常笑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王风道:“我不想这么快就真的变成死人。”

常笑一怔道:“有人要杀你?”

王风道:“有,昨天就已有四个,真正要杀我的却不是他们。”

常笑道:“他们只是四个刽子手?”

王风道:“我看就是了。”

常笑道:“你到底开罪了什么人?”

王风道:“什么人我也没有开罪,他们要杀我也许就因为我留在这里,因为我是一个聪明人。”

常笑道:“据我所知聪明人的确都不怎样长命。”

王风道:“有时是的。”

常笑道:“有时是指什么时候?”

王风道:“当他让别人都觉得他有点危险的时候。”

这本来是武镇山武三爷说的话,他记得这么清楚,莫非是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常笑点头道:“一个人使人有危险感觉,一定不会受欢迎。”

王风道:“处理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人,你当然知道最好是用什么方法。”

常笑连连点头道:“那种方法的确好,我也时常用。”

王风道:“好办法未必就一定有效。”

常笑道:“如果他们发觉你死人一样睡着,那就会有效的了。”

王风道:“所以我只有睡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