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卷 第 九 章 以气御敌(第2/3页)

不仅仅是商舟出手,跟在商舟身后的数百骑突然加速,冲入了那些步行的官兵群中。每个人的手中都是一柄四尺长,极为锋锐的刀,与一根五尺长的镔铁棍,棍头有四槽。

商舟出手,他的目标是黄飞,一个在官兵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的确是一个超乎人预料的变化,等到崔延伯发出命令之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也不只如此,更让人心惊的却是,当这些人自腰间拔出刀之时,那根镔铁短棍也不知自何处出现,竟插入了刀柄之中,在一旋一扭的瞬间,便成了一柄八尺长的斩马刀。

这些被人忽视的精短兵器刹那间又成了致命且疯狂的斩马刀,也是最适合在战场上作战的兵器。

崔延伯没有料到,他虽然看到了每人腰间那柄四尺长的厚背刀,但这些人都是骑在马上的,刀长四尺根本就够不成杀伤力,也就没有在意,但这一刻他全都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杀杀杀……”那自东北方向杀出的快骑达数千人,如同潮水般狂涌而至。

商舟出刀,刀锋如雷,亮若银虹,惊鬼泣神。

黄飞清晰地感受到那狂涌的杀气及森冷的刀气,几乎笼罩了他周身的每一个部位。黄飞回身,剑如虹。

“锵!”一声清脆至极的暴响,黄飞的身子禁不住一震,但他终究挡开了商舟这一刀,致命的一刀。

商舟的身子也为之一震,两人的功力几乎势均力敌,但是商舟的左手却有一根不能忽视的镔铁大棍。

黄飞挡开了那一刀,但是他无法再对这根镔铁大棍进行阻击,这一棍来得的确太快,几乎与那一刀接踵而出。

黄飞无奈,身子一倾,倾至马腹之下,那一棍自他的盔甲上擦过,然后“轰……”地一声重重击在马耳上。

“希聿聿……”黄飞的坐骑一声惨嘶,举蹄乱冲,竟将赶来的步兵踏翻几人,其余人被冲得东倒西歪。

商舟暗叫一声可惜的同时,镔铁大棍陡然与长刀相接,成了一柄长长的斩马刀,杀戮也就自这个时候开始。

崔延伯心中大怒,他没有想到高平义军狡猾至此,作战手段卑鄙,竟利用伪降这一招来打乱官兵的阵形。

崔延伯虽然恼怒,但兵不厌诈,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疏忽大意。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年长平之战的白起将十万降军尽数活埋的原因。的确,降兵是最易生变的人。

“杀……杀……”崔延伯的大军根本就来不及布阵,只是勉强放出几箭,就与冲来的铁骑短兵相接。

一开始,阵形就被冲击得溃不成军,那数百伪降的骑兵纵横于崔延伯的步兵营之间,快速如风,斩马刀上下挥舞,那些步兵的脑袋犹如一颗颗被斩落的西瓜一般。大多数官兵阵脚自乱,根本就无法再听崔廷伯的命令,开始抱头鼠窜。

“杀呀……杀……得得……”马蹄踏地之声,犹如奔雷滚过,只震得众官兵心惊肉跳。

高平义军的铁骑,挥舞着长枪、斩马刀呼喝着不断涌向崔延伯的队伍之中。

崔延伯的战马迅速被亲卫所护,队伍之中的骑兵根本展不开手脚,由于大多数都是步兵,这些步骑相杂的队伍,反而使战术的灵活度大打折扣。也使得崔延伯的骑兵根本就放不开手脚去大杀一场,哪里有高平义军这种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的痛快之感。

崔延伯所领的士卒,因连日来受到高平义军的轻骑所扰,又因昨晚未曾休息好,两日来的长途跋涉,整个队伍的精神都处在极为松懈的状态,斗志也因此而大减,此刻被如狼似虎的高平骑兵一阵冲杀,更是无心恋战,脑海中都想着一个字——逃!

有一队人马直逼崔延伯,来势汹汹,马上骑士的骑术之精绝,绝对是一流的,这队人马正是蔡风和骆非所率。高平义军的帅旗也随着这一队人马之后向崔延伯的立身之处赶来,与官兵的帅旗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崔延伯吃了一惊,箭雨已纷纷射至,这些人不仅骑术精绝,箭术更绝。每一弓之力,竟可远达六百五十步开外,并造成了强大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崔延伯的护卫也以劲箭还击,但由于兵多人杂,阵脚已乱,而那些人的骑术又十分精绝,因此所造成的杀伤力有限。

“崔延伯——拿命来!”如惊雷般的暴喝之声滚过天际,在千军万马的嘶喊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蔡风易容的面貌正是万俟丑奴,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军心更稳、更团结,将士们才更有斗志。

崔延伯一眼就看到了化妆成万俟丑奴的蔡风,禁不住微微惊呼:“万俟丑奴!”在他才说出这句话时,万俟丑奴的帅旗几乎已经与他相靠,很快双方就短兵相接了。

蔡风挥动着斩马刀,如入无人之境,骆非领着另一支骑兵直杀向黄飞,经过多次交战,使他们已成了一对生死冤家。

崔延伯感受到蔡风那强大的气势,更胜过千军万马的肃杀和霸烈,两人虽然相隔百步之遥,但却让他感觉到近在咫尺,空间竟起不到半点限制的作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给崔延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突然之间,崔廷伯有些惊觉,相隔百步之遥,他为什么竟能够如此清楚地发现对方的眼神呢?

那当然不是他的视觉大增,而是蔡风的目光己越过了所有的障碍投向了他。

崔延伯竟然第一次想到了撤,这是第一次发自他内心的奇怪想法。其实,这场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很明显他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被这股伪降的骑兵打乱了阵脚,又因他自己将敌人估计得太低,这就使得这场仗官兵注定会一败涂地。

的确是一败涂地,虽然义军的兵力比官兵少,但义军以骑兵为主力,直袭横冲,使官兵的队伍变成一盘散沙,人心尽丧,斗志尽失,而官兵的铁骑分得太散,无法起到以锐攻锐的作用,反为步兵所限制。由于种种原因,注定崔延伯所领的这支队伍会输得很惨。

崔延伯极为不服气,但他并非是个不知道形势的傻子,眼下情形,他的士卒太过分散,已被截了几部分不说,更可虑的却是众兵士太过散谩,已经无丝毫斗志,再也无法聚集他们与高平义军对抗,反而兵败如山倒。

崔延伯想到撤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蔡风那凶猛的来势,越过空间给他制造的压力。

他不知道是否有能力与对手一拼,但此刻他肯定已失去了大部分的斗志,就算他能够胜过对手,可是他又怎能抵抗随之而来的疯狂攻击呢?所以崔延伯选择撤,在众亲卫的护卫之下,他飞速地向泾州城方向退去。

帅旗一扬带动全军,那些本来盲无头绪乱窜的官兵,全都向帅旗移动的方向靠拢,也全都转入了撤退的阵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