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六 章 骨肉相残(第3/4页)

玲玲看了他一眼,挽起他的手,二人慢慢走出店门。古错不由长叹一声。

那老汉也长叹一声,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那算命先生,道:“这位先生,老汉想请你算上一褂,不知可否?”

那算命先生道:“在下有三不算。”

老汉道:“愿闻其详。

算命先生道:“为宦者不算;女子不算;死人不算。”老汉道:“我自是相符的。”

算命先生又道:“不知是测字还是看相,或是占卜、圆梦、抽签?”

老汉笑道:“想不到先生竟如此博知。能否先替我看完相,再测一字?”

算命先生点头道:“只要你能付钱,再加上占卜,圆梦也是无妨。”说罢,便仔细对着那老汉观言察色起来,半晌,一拍大腿,道:“好相,好相……只是……那倒也无妨。”

老汉忙道:“好在何处?为何欲言又止?”

那算命先生道:“老伯双目若炬,天庭开阔,五官饱满,本应是王侯之相,只是这鼻右一痣,却主穷根,而且额尖长如刃,杀戮太多,破了王侯之相,但为尊一方,尚是不难。”

那老汉微微一笑,也不置对否,又道:“我还想让先生测上一字。”说罢,用手在一个酒碗里蘸了蘸酒,然后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天”字。写完,将那指头一吮,将那上头的残酒吮入口中,和着口水吞下,石敏不禁一阵恶心,几欲作呕。

算命先生双目半开半合,凝神沉思,半晌,双目突张,道:“此字即是大凶,又是大吉。”

老汉奇道:“这倒如何解说?一字竟有吉又有凶?”

算命先生一正脸色,道:“莫非怀疑在下诳你银子不成?”一摸鼠须,双眼一瞪,却仍说道:“先说如何个凶法。‘天’者,夫字刑天,亦即谓人被刀斧加身,人头落地,奇凶无比;再说又如何吉法。‘天’者,又可解作‘一’、‘大’相连。‘大’者,巨也;‘一’者,首也。双字合一,为人,则八面威风,奇功可建;为事,则顺风行船,快马策鞭;为农,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为贾,则财源广进……”

那老汉见他如此繁琐,忙打断道:“同是一字,又凶又吉,我终是不信。”

算命失生有点生气了,道:“万事万物皆有阴阳,字亦如此。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财利,喜欲为阳;死亡、忧患、贫贱、苦辱、亡利、刑戮,诛罚为阴。圣人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

那老汉赶紧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干脆别人让你测字,你就说此字即凶又吉,有阴又有阳,不就结了?你这银子也大好挣了,胡扯八道一番,便欲拿钱,实在可恶可恨。”

说罢,突然一指门外,大叫道:“怎么你也来了?”众人转目往外头看去,却无人影,忙回过头来却发觉那老汉竟不见了,众人一愣,却见一人飞速从窗边的桌子底下钻出来,朝大伙儿做一鬼脸,将身一纵,竟如电般射向那窗户。

算命先生大呼:“竟想赖账!”却不追赶,只是微笑着站立原处:墨白却在惊呼:“小心!”哪里喊得住?不由心中捏了一把汗。

那人刚弹出窗外,众人在屋内便听见几声“滋滋”之破空声响,古错暗想:“定是墨白所装暗器被触动了。”又一声惨叫声响起,古错吃了一惊,墨白更是脸色突变,心道:“不好,误伤一命了。”如此一想,人也从那窗口疾扑而出。

古错正欲追出,却听那算命先生哈哈一笑,道:“笑老弟不必追了。”

古错回过头来,见那算命先生已扯下两撇假须,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珑珑的师父醉君子。

醉君子笑道:“区区暗器,怎能伤得了‘飞天穷神’曾土?倒也是咄咄怪事了。你又何必操心?只是可惜了我的帐让他赖了。”说罢,忍不住哈哈大笑。

古错想不到老汉竟是名震江湖的丐帮帮主“飞天穷神”曾土。曾土本为一农家子弟,后来一番奇遇让他不但学得前任丐帮帮主的神功,还成了新任帮主。只是他并非如以前帮主那般都是真正的乞丐出身,所以平日不爱丐帮百纳衣,反而喜欢一身农人打扮,倒是爱吃点白食或占点小便宜的毛病像个地道的丐帮人。

古错不禁问道:“怎么竟会惊动了丐帮?”

醉君子道:“丐帮本为天下第一大帮,手下弟子何上千万?江湖中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丐帮遍布天下的耳目,何况你这天钺重现江湖之事,现在你居然又开了什么”天钺酒楼“,已是天下震动,丐帮又怎甘于寂寞?”

古错想起醉君于占卜算命之事,不由一笑道:“想不到前辈居然还会测字看相之术。”

这是古错第一次称醉君子为前辈,醉君子听了不由一喜,道:“其实,这又算什么相术?

只是我认出是‘飞天穷神’曾土之后,思虑了一番,便对他的测字之意估出个大概。至于命相之说,则是知他身为丐帮之主,虽非王侯,亦是为尊一方,才胡诌一通的。”

古错道:“不知他测字之意又是如何?”

醉君子道:“丐帮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必对天绝所为已有所闻,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自是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但天绝武功又是高得惊人,他或许在怀疑普天之下是否有人能与天绝相抵抗衡。而近些日子,与天绝作对最多的便是你。”

“方才古云所用鞭法,便是天绝在使用‘绝杀简子鞭’时所用鞭法,所以更是疑心大起,在出字之时,不由自主在你与天绝的名号中取了同一个‘天’字。既然我知他的意思,便顺势旁敲侧击地开导他一番,不知他却作何打算,若是能站于我们一边,倒是一大幸事。”

古错忽道:“我突然很想见一个人。”

醉君子看着他,道:“天绝?”

古错:“不错。”

醉君子道:“你现在不能去,正如有种叫尺蠖的虫子,它弯曲身子,便是为了更好地前伸。其实,你应该去见一个人。”

古错问道:“不知这另一个人又是谁?”

醉君子道:“琴圣。他在雁荡山有一座‘琴心阁’,你去那儿找他,应该能找到。”

古错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醉君子道:“首先,要了结当年哭神农之公案,必须找他,更重要的是,他是一柄利刃,可能刺向你,也可能刺向天绝,就看你如何把握。”

古错沉思良久,道:“我去。”

醉君子道:“石姑娘也应同去,一路相互有个照应,至于珑珑,我另有事让她去做,就不能去了。”

珑珑闻言一惊,却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