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马猛拉(第3/4页)

在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史汪不止一次想开口,但萨恩滔滔不绝的呵斥完全压住了史汪的气势。这完全不是她所习惯的方式,一直等到萨恩夫人闭上嘴,她还在愤怒中打着哆嗦,双手紧紧抓住裙摆,指节都泛白了。她严厉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只是另一名密探,她严苛地提醒自己,不再是玉座了,只是另一名密探。另外,她怀疑那个女人真的会把威胁付诸实施,这对她来说还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要警戒一些人,只因他们比她更高大、更强壮。

“我得到一个讯息,要传给我们正在侍奉的人,她们集结在某处。”她希望萨恩夫人将她声音中的紧张当成是被吓到的表现。如果萨恩以为她已经被吓坏了,那这个女人会更加有用。“她们并不在我被告知可以找到她们的地方,我只能希望你知道一些可以帮我找到她们的信息。”

将双臂交叠在一对巨大的乳房下面,萨恩夫人审视着对面的女孩:“知道该管住自己的脾气,嗯?很好,白塔里发生了什么?不要否认你是从那里来的,傲慢的小婊子。我得到了和你的讯息大致相同的信使公文,而且你的傲慢也绝不是乡下女孩所拥有的。”

史汪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史汪·桑辰已经被静断。”她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对此她感到很骄傲。“爱莉达·亚洛伊汉现在是新的玉座。”她还是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萨恩夫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嗯,这解释了我得到的一些命令,也许是其中一些。她们静断了她?我以为她永远都会是玉座。我曾经远远地见过她一次,是在一两年前的凯姆林,她看上去就像是能把全套马具像早餐面包一样嚼烂。”那些不自然的猩红色发卷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来回摆动。“好吧,发生过的就是发生了,宗派之间已经分裂了,对不对?于是就有了这些事,我的命令,还有那只老秃鹫被静断,白塔破碎,蓝宗都逃光了。”

史汪狠狠地咬着牙,她竭力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效忠的是蓝宗,而不是她个人,但这么做的效果并不理想。老秃鹫?她老得足以做我的妈了。如果她真的是我妈,我一定要把自己溺死。费了一番努力,她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恭顺:“我得到的讯息很重要,我必须尽快完成任务,你能帮我吗?”

“重要?嗯,我对此存疑。问题是,我能告诉你一些事情,但你必须自己从里面找出有用的信息,你想听吗?”看样子,那个女人不会让她少花任何一分力气。

“是的,请说吧!”

“莎莉·戴拉,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我被告知,要将这个名字告诉所有出现在这里、并且表现得不知何去何从的蓝宗两仪师。你应该不是那种两仪师,但你像两仪师一样高傲,所以我告诉你了。莎莉·戴拉,自己去理解这个情报吧!”

史汪强自压抑住兴奋尖叫的冲动,让自己的脸上显出沮丧的表情:“我也从没听说过她,我只能继续去找了。”

“如果你找到她们,就告诉两仪师亚尔丁,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依然是忠诚的。我已经为蓝宗工作了那么长时间,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我会告诉她的。”史汪说,她还不知道亚尔丁就是代替她掌管着蓝宗眼线的人。无论玉座来自哪个宗派,她都既属于所有宗派,也不属于任何宗派。“我想你需要一些理由好拒绝雇佣我,我真的不能唱歌,这样应该就行了。”

“你以为歌喉在这里真的很重要啊!”大个子女人拧起一侧的眉毛,露出一个史汪不喜欢的笑容,“我会考虑这件事的,小婊子,我也要给你一点忠告,如果你不能让自己的姿态低一些,两仪师就会把你一直踩到地底下。我很惊讶你还没有过这种经历,现在,走吧,滚出这里。”

可恨的女人,史汪在心里咆哮着,如果能有办法,我会让她一直苦修,直到她的眼睛从眼眶里蹦出来。这个女人认为她应该得到更多的尊敬,是吗?“感谢你的帮助,”史汪一边冷冷地说着,一边行了个在任何宫廷中都堪称完美的屈膝礼,“你真是太好心了。”

史汪重新走进这家客栈的大厅,萨恩夫人跟在她身后,用带着笑意的喊声打断了大厅的喧闹:“一个害羞的小丫头!腿很白,也细得足以让你们流口水。但我告诉她该让你们看到些什么的时候,她哭得像是个婴儿,就那么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那对屁股真的很圆,包君满意,而且她……!”

史汪在潮水般的笑声中踉跄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声音丝毫没有受到各种噪音的影响,仍然清晰地飘进她的耳朵。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脸已经红得像棵甜菜根。终于,她拔腿就向外面逃去。

在大街上,她停下脚步,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恢复平稳。那个可怕的老泼妇!我应该……她应该做什么并没有关系,那个恶心的女人已经告诉她需要的情报。莎莉·戴拉,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只有蓝宗知道,甚至有些蓝宗也知道得并不确切。沙力达——黛恩·阿瑞曼的出生地,那是在邦雯之后成为玉座的蓝宗两仪师,是她在邦雯带来的毁灭中拯救了白塔。沙力达,除了阿玛迪西亚之外,最不可能有两仪师的地方。

两名穿着雪白罩袍和银亮盔甲的人正骑马沿着大街向她走来,一路上她不情愿地躲避着那些大车。圣光之子,这些日子里,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他们的影子。史汪低下头,走向一家蓝绿色屋顶的客栈墙边,从帽檐下面小心地看着这些白袍众。他们瞥了她一眼,随后便冷着脸走过去了,锥形头盔光彩熠熠。

史汪恼怒地咬着嘴唇。她这种畏缩的样子也许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而如果他们看见她的脸?当然,什么都不会发生。白袍众也许会试图杀死一名落单的两仪师,但她已经不再有两仪师的面孔了,他们只会发觉她在躲着他们。如果不是杜兰达·萨恩弄得她心神不宁,她本来不会犯这个愚蠢的错误。她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即使萨恩之类的小人物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脚步也不会有半分动摇;而且那时这种肥壮的卖鱼妇根本就不敢对她说一个字。如果那个泼妇不喜欢我的态度,我就要……现在她得在萨恩夫人打得她没办法再坐上马鞍前,办好自己的事。有时候,让自己明白国王和女王们要在自己座前低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

她大步沿着街道走过去,眼里的怒火让一些马车夫在这个单身漂亮女孩面前不由得闭上了嘴巴,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会对她肆无忌惮地大声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