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猫头鹰大会（第2/3页）

“国王要去多久？”尤斯塔斯问。

“我们也想知道！”葛林米费瑟说，“最近听说阿斯兰就在那个岛——特雷宾西亚群岛上，我猜。国王说在他临死前一定要设法再跟阿斯兰见上一面，请教他王位继承人的事。可我们都担心如果他在特雷宾西亚群岛没找到阿斯兰，就会到极东地区，去七群岛和孤独群岛，甚至更远的地方去。虽然他从来没提起过，但是我们都知道， 他从未忘记那次航行。我肯定，他很想再去一次。”

“这么说，咱们不能在这里等他回来了？”姬尔说。

“对，绝不能，”猫头鹰说，“噢，一切都乱套了！如果你们认出他的时候，就马上跟他打招呼就好了，他就会安排好一切。说不定会给你们一支军队，帮你们去寻找王子呢。”

姬尔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希望尤斯塔斯把真相告诉猫头鹰们。尤斯塔斯还是那么做了，他只是小声地嘀咕道，“哦，这又不是我的错。”接着他大声说，“好吧，虽然没有军队我们也要想其他的办法。不过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们既然说这次会议是完全光明正大的，那干吗要秘密召开——深更半夜地在废墟里呢？”

“嗯哈！嗯哈！”一些猫头鹰喊了起来，“那你说我们该去哪儿呢？又该在什么时候呢？”

“你知道，”葛林米费瑟解释道，“在纳尼亚，大多数动物的习性都跟我们不同，他们爱在白天办事，在那耀眼的太阳光地下。那是我们的睡觉的时间！结果，到了晚上，他们就变得又笨又瞎，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我们猫头鹰遵循自然规律，所以当我们想要讨论事情的时候，我们就得自己开会。”

“原来如此，”尤斯塔斯说，“那好吧，请大家继续。请跟我们讲讲王子失踪的事。”于是另一只猫头鹰（不是葛林米费瑟），给他们讲了个故事。

十年前，凯斯宾的儿子瑞利安还只是个年轻的骑士。五月的一个早晨，他陪王后骑马去纳尼亚北部游玩，很多乡绅和贵妇都跟着去了。大家头上戴着嫩树枝编成的花环，身边带着号角。因为这次是去采花赏景，不是打猎，所以没有带上猎狗。天气很暖和，他们来到了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在那里有一股甘甜的喷泉从地上喷出。他们在那里下马休息吃喝，人们都很高兴。过了一会儿，王后累了，他们把斗篷铺在地上让她休息。瑞利安王子和其他人不想吵到王后，就都走远了些。谁料到，没多久，从森林里来了一条大毒蛇，在王后的手上咬了一口。大家听见她的惊叫声才赶到，第一个赶到的瑞利安，甚至都看到那条蛇正从王后身边溜走。他立刻拔剑追了上去，那条蛇又大又亮，浑身青绿色。可惜它溜到杂乱的灌木丛里去了，瑞利安进不去， 只好回来。

瑞利安一看到王后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不行了。临死前，王后似乎拼命地想要告诉他什么事，可惜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已经口齿不清，意识模糊了。这离她发出惊叫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他们把王后运回凯尔帕拉维尔，国王和瑞利安，以及纳尼亚所有的臣民们都沉痛哀悼。她是凯斯宾从极东地区，世界的尽头带回来的新娘，是一位伟大的女性，既聪明，又优雅，总能给人们带来快乐。人们都说她血管里流的是星星的血液，王子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从那以后，他经常一个人骑马，去纳尼亚北部的沼泽，寻找那条毒蛇为母亲报仇。王子每次归来，总是非常疲劳，并且忧心忡忡，但是大家并不怎么在意。大约一个月后，人们都看出王子变了。他总是失魂落魄的，尽管他每天都在外面跑，可是马却不像之前那样疲惫。在所有年长的大臣中，曾经作为船长陪国王去过极东地区的德里宁勋爵是王子最重要的朋友。

一天黄昏，德里宁对王子说：“请殿下尽快放弃寻找毒蛇的想法。对一条冷血的野兽，谈不上什么复仇，可不要把自己给累坏了。”

王子回答说：“爵爷，这个星期开始，我已经快忘掉那条毒蛇了。”

德里宁问他，“如果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还总是一个人骑马， 到北部树林呢。”

“公爵，我在那儿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东西。”王子说。

“王子殿下，”德里宁说，“请您恩准，让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让我也瞧瞧。”

“非常乐意。”瑞利安说。

第二天他们骑上马，飞奔到北部森林，来到了王后被害的那个喷泉附近。德里宁对于王子选中这个地方停留，感到非常惊讶。他们在那里歇息等待，一直到正午时分。突然德里宁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生平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她就在喷泉北边，沉默不语，她不停对王子招手，好像让王子到她那里去。她的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神采奕奕， 身上裹着一件轻薄的青绿色外套。王子一看见她就失了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但是突然地那女子就不见了，德里宁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回到凯尔帕拉维尔后，德里宁总觉得那个女人是个魔鬼。

德里宁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国王，他不想做个惹是生非的人，于是此他决定暂时保密。后来他因此时常埋怨自己。就在第二天，瑞利安王子骑着马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人们找遍了整个纳尼亚和附近地区都一无所获，就连他的马、斗篷、帽子，或者其他的东西都没找到。德里宁痛苦万分，他求见凯斯宾说：“陛下，请您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优柔寡断害了王子。”接着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国王。凯斯宾听完，抓起一把战斧，冲着德里宁砍了下去。德里宁就跟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甘愿受罚。最终，国王把斧子扔到了一边，恸哭着：“我已经失去了妻子和儿子，难道还要失去我的朋友吗？”他紧紧地搂住德里宁，抱头痛哭，他们的友谊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这就是瑞利安的故事。听完之后，姬尔说：“我肯定那个女人就是那条毒蛇。”

“就是，就是，我们也这样想。”猫头鹰们都叫嚷着。

“但是我们认为她并没有杀死王子，”葛林米费瑟说，“因为没有见到尸骨……”

“我们知道她不会的，”尤斯塔斯说，“因为阿斯兰告诉姬尔， 他还活着。”

“这样可能就更糟了，”那只最老的猫头鹰说，“这说明他对女人来说还有用处，她对纳尼亚蓄谋已久。很久以前，北方的白女巫来到纳尼亚，把我们这里冰封了一个多世纪，我们觉得她们都是一类人。”

“好吧，”尤斯塔斯说，“我和姬尔必须要去找王子，你们能帮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