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凯斯宾略施巧计（第2/3页）
“你们要那么多奴隶干什么？”
“当然是用来出口了，陛下。绝大部分会卖给卡乐门，还有其他的市场，这里可是买卖的一大中心。”
“换句话说，”凯斯宾说，“你不需要他们。你说说看，这些奴隶除了养肥普格这种人之外，还能干什么？”
“陛下您还年轻，”冈帕斯摆出一副父辈的笑容说，“还无法理解这些和经济相关的问题。我有统计数据、图表，还有……”
“我是还年轻，”凯斯宾说，“可是我相信，我对奴隶买卖实质的了解同阁下一样清楚。我看这项买卖未必能给本岛带来肉类、面包、啤酒、葡萄酒、木材、白菜、书本、乐器、马匹、盔甲或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无论如何，这项买卖必须终止。”
“不过，这样的话，经济就衰退了，”总督喘着粗气说，“你知道什么是进步，什么是发展吗？”
“我看到的是这种进步和发展的本质。”凯斯宾说，“我们纳尼亚把它叫做腐败，这项买卖必须终止。”
“我决定不采取任何措施来执行这个命令。”冈帕斯说。
“好吧，”凯斯宾答道，“我们只好免你的职。伯恩公爵，过来。” 冈帕斯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伯恩已经跪下，双手放在国王双手间， 宣誓根据纳尼亚古时的风俗习惯、权利和法律来接管孤独群岛。凯斯宾说，“我看，这个群岛有一个总督已经足够了。”于是当场封伯恩为公爵，孤独群岛公爵。
“至于阁下你，”他对冈帕斯说，“我赦免你拖欠进贡，明天中午之前，你和你的家人必须搬出城堡，现在这里是伯恩总督府。”
“听我说句话，好吧，”冈帕斯的一个秘书说，“你们别再装腔作势了，我们来做笔小交易吧。我们面前的问题是……”
“问题是，”公爵说，“你和你的余党，愿意服从我的安排， 还是愿意挨顿打再走呢？你们自己来选择。”
等到这一切都解决之后，凯斯宾就下令备马。城堡里倒有几匹马， 但喂养得不好，他和伯恩、德里宁还有三两个人骑上马，进城直奔向奴隶市场。市场是港口附近一排长长的矮房，他们看到里面的情景跟其他拍卖行差不多：里面有一大批人，普格在平台上，正在用沙哑的嗓子大声吆喝：
“嗨，先生们，二十三号货。特里宾西亚的庄稼好手，适合开矿或船上划桨。不到二十五岁，一嘴好牙，身体健康，肌肉结实。脱掉他的衬衫，塔克斯，让诸位先生看看。一身肌肉！瞧他的胸膛。角落那位先生出十个月牙。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阁下。十五！十八！ 有人出价十八买二十三号。还有谁加价？二十一。谢谢你，阁下。出二十……”
普格看见披着铠甲的人，哐当作响地走向他，顿时停了下来， 哑口无声。
“所有人都给纳尼亚国王跪下。”公爵说。大家听到外面的马蹄声，一些人也听到了国王登陆的传说和城堡里的大事，所以多数人都听从了。一些不肯听从的人，也都被身边的人拖住跪下了，有几个人还在欢呼。
“普格，昨天你抓了王室成员，本来是要偿命的，”凯斯宾说， “不过我决定原谅你的无知。在一刻钟前，本国所有领土都已经禁止买卖奴隶。我在此宣布奴隶市场的每一个奴隶从此自由了。”
他举起手示意不让奴隶们欢呼，问道：“我的朋友现在在哪里呢？”
“是那个小姑娘和长相英俊的小少爷吗？”普格一脸讨好地笑着说，“哎呀，刚把他们带来就被买走了。”
“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凯斯宾！”露茜和爱德蒙一齐叫道。“随时听命，陛下！”雷佩契普从另一个角落里叫道。他们本来已经被卖掉了，买主还想开价再买几个奴隶，所以还没带走他们。三个人走出人群，同凯斯宾紧紧握手，相互问候。两个卡乐门的商人也立刻走上前。卡乐门人长着深色脸庞，留着长胡子。他们是聪明、富裕、谦恭和强悍的古老民族。他们穿着长袍，扎着橙红色头巾，极其恭敬地向凯斯宾鞠躬，对他说了许许多多恭维的话，无外乎是那些繁荣昌盛的源泉灌溉出贤明和德行的花园的话——以及类似的话——不过他们的目的当然是想拿回付出的那笔钱。
“为了公平起见，各位，”凯斯宾说，“今天买下奴隶的人个个都必须收回钱。普格，把你拿到的钱都拿出来，一滴滴都不能留。”( 四十个滴滴等于一个月牙)
“陛下存心要把我变成穷光蛋吗？”普格哭诉道。
“你这辈子一直在靠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过日子，”凯斯宾说， “即使变成了穷光蛋，也比做个奴隶强。我另外一个朋友在哪儿？”
“哦，他吗？”普格说，“唉，欢迎把他领回去。我巴不得把他脱手呢。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市场里遇见这么个卖不掉的货。最后把他定价五个月牙，这么低的价还是没人要。我把他跟其他的货搭配白送，还是没人要，别人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塔克斯，把那个倒霉鬼带来。”
尤斯塔斯哭丧着脸出来了。虽然没人愿意被别人当奴隶卖掉， 不过成了没人愿意买的奴隶，也许更让人恼火。他走近凯斯宾，说：“原来如此，老把戏了。我们其他人当俘虏，你自己在别的地方逍遥自在。我看，你没打听到英国领事馆的事吧，这儿肯定没有。”
那天晚上，他们在狭港的城堡里举行一场盛大宴会。之后，雷佩契普向大家鞠躬行礼，说道：“明天，我们真正的冒险生活就要开始了！”说完他就去睡了。没想到，第二天大家却没办法走了。他们现在要准备离开已经探明的陆地和海面，必须得做好准备。黎明踏浪号被清空了，被放置在滚轴上，靠着八匹马拖上陆地，熟练的修船工检测了船的每个小细节。然后再试着下水，船上准备了充足的粮食和饮用水——用上二十八天都没问题。爱德蒙注意到尽管准备得如此充足，他们也只有十四天的时间可以向东航行，此后就不得不放弃搜寻计划了，不禁大为扫兴。
做好这一切的同时，凯斯宾又趁机在狭港召集到最老的船长们， 向他们打听继续往东行驶，还会有什么陆地，哪怕他们只是听回来的。凯宾斯把城堡内的酒打开，招待那些水手，他们饱经风雨，长着灰白的短胡须，清澈的蓝眼睛，他们曾听过许许多多的海上传说。
无奈的是，诚实的水手们根本说不清，除了孤独群岛，这里是否还存在陆地。大家一致认为，一直向东航行，肯定会撞进茫茫的大海中，看不到陆地，只有汹涌的波涛，围绕着世界的边缘不停打转…… “我认为，那里就是陛下的朋友们卷入海底的地方。”其他的谈话更是天方夜谭了，都是些无头人的岛屿，漂浮的岛屿，龙卷风卷起的水之柱，或者海面上曾燃烧起大火之类的传说。只有一个人的说辞， 让雷佩契普颇为动心。他说：“外面应该是阿斯兰的王国了。可惜那是世界的尽头，你们无法到达。”当大家追问他时，他只是说这是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