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拉里堡 第六章 吐露实言(第2/4页)

“嗯,你自己也知道吧。我看得出来,你和克莱尔也是一样的。她……很特别,是吧?”

詹米点点头。笑容还在脸上,但有点变了。

“是的,她很特别。”他轻声说。

詹米和伊恩一边享用波特酒和饼干,一边继续缅怀两人共度的童年时光以及彼此的父亲。伊恩的父亲威廉去年春天刚过世,留下伊恩一个人经营庄园。

“你父亲曾在泉水旁边骂我们,然后要我们跟他去铁匠那里,看怎么弄马车的轮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不懂我们为何一直动来动去……”

“然后他就一直问你,是不是想去茅厕……”

两个男人笑得太厉害,话都说不下去,于是我便看向詹妮。

“蟾蜍。”她简洁地说,“这两人各自在衣服底下放了五六只蟾蜍。”

“哦,老天,有一只还爬上你的脖子,从你的衣服里面跳上熔炉,那时我以为死定了。”伊恩说。

“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没把我脖子扭断,这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个谜。”詹米摇头说。

伊恩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壁炉边努力把木柴一根根叠上。“如果时候到了,必须处罚我的孩子,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手。你看……他这么……嗯,这么小。”他无助地指向那个健壮的小子,小孩正弯着柔嫩的颈项埋首工作。

詹米不置可否地瞧着这个跟他同名的孩子。“是呀,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会变得跟你我一样调皮捣蛋。毕竟,我想即便是我,也曾看起来这么小这么无辜。”

“没错。”詹妮突然加入,她走过来递给伊恩一杯苹果酒,然后拍拍弟弟的头,“你还是婴儿的时候非常可爱,詹米。我记得我站在摇篮边看你,那时你应该还没两岁,拇指放在嘴里熟睡着,脸颊圆润,红鬈发好可爱,我们都觉得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詹米的脸上出现奇妙的转变,刷过一阵潮红。他一口灌下苹果酒,闪避我的目光。

“可惜这样的日子并没维持太久。”詹妮牙齿闪着洁白的光芒说道,并对弟弟露出有点邪恶的微笑,“你第一次被打的时候,是几岁啊,詹米?七岁?”

“八岁。”詹米说,伸手将一块木头推入冒烟的柴堆,“老天,那可真痛。我的屁股结结实实挨了十二下,而且他从头到尾都下重手,完全没放松。”他身体向后坐,揉揉鼻头。他的双颊泛红,眼睛发亮。“体罚结束后,父亲稍微退到旁边,坐在一块石头上等我心情平复。我哭哭啼啼的声音转成抽泣后,他把我叫过去。我现在都还记得他说的话。伊恩,或许有一天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对小詹米说说这些话。”詹米闭上眼睛陷入回忆:“他让我站在他两腿之间,要我直视他的脸,然后说:‘这是我第一次打你,詹米。以后需要的话,也还会再打你。到你长大成人之前,打你的机会或许还有一百次。’他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父亲打我的次数也不下一百次,而你就跟我以前一样,调皮捣蛋,性情顽劣。’”

“他又说:‘我想有时候我会很高兴打了你,这就要看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但多数情况下,我不会高兴,但我还是会打你。所以,小家伙,记好了,要是你动什么歪脑筋,你的屁股一定会遭殃。’然后他拥抱我,接着说:‘詹米,你是个好孩子,回屋里去,让妈妈安慰你吧。’我才张嘴要回话,他马上说:‘我知道你不要安慰,但她要,快去吧。’”

詹妮突然放声大笑,说:“我想起来了。爸以前说过这件事,还有他跟你说的话。他说他要你回屋里,你才走到一半,就突然停下来等他。”

“等他走到你身边,你就抬头看着他说:‘爸爸,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这次打我高兴吗?’他回答:‘不高兴。’然后你就点点头说:‘很好。我也是。’”

我们大笑了好一会儿,然后詹妮看着弟弟摇头:“他好爱说这件事。詹米,爸总说你是他的克星。”

欢愉的神情从詹米的脸上退去,他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手。“是呀。”他轻声说,“那时,我确实是他的克星,不是吗?”

詹妮和伊恩惊慌地互看一眼,而我则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四周一片寂然,只有炉火噼啪作响。然后詹妮迅速看了伊恩一眼,放下酒杯,手轻轻覆在詹米膝上:“詹米,不是你的错。”

他对她笑,笑容中却透着一抹苍凉:“不是吗?那是谁的错?”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是我的错。”

“什么?”他看着她,惊讶不已。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比平日更惨白,但仍旧保持镇定:“我说是我的错,我也有错。对……对你发生的事情,詹米,还有父亲的事。”

他把手覆在她手上,轻轻抚摸。“别说蠢话,你已经尽力救我了。你说得对,你要是没跟兰德尔走,他很可能在这里就把我杀了。”他说。

她皱着眉,仔细审视詹米的神情。“不,我没后悔把兰德尔带进屋里,即使他……不,我不后悔。但这不是重点。”她又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我把他带进屋里,带到我的房里。我……我不知道事情会怎样,我……还没跟男人有过。不过他看起来很紧张,满脸通红,好像自己也不太确定,我觉得奇怪。他把我推到床上,然后站在那里搓揉自己。刚开始我以为是我膝盖顶他那一下,把他毁了,虽然我知道其实我没那么用力。”她脸颊渐渐泛红,偷偷用眼角瞄了一下伊恩,然后目光很快又回到腿上,“现在我知道他当时是试着要……要让自己勃起。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怕了,所以就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这模样好像惹恼了他,他叫我转过去,但我不肯,只是继续看他。”她的脸现在就跟门阶上的玫瑰一样红,“他……解开裤头,然后我……嗯,我就笑了。”

“你什么?”詹米无法置信。

“我笑了。就是说……”她挑战的眼神对上詹米,“当时我对男人的情况了解够多了。我常看见你的裸体,也看过威利和伊恩的裸体。不过他……”虽然她显然极力掩饰,唇角仍泛着笑意,“他看起来很可笑,满脸通红,不停搓揉自己,但还是只挺了一半……”

伊恩倒吸了一口气。她咬着唇,勇敢地继续说下去:“我笑的时候,看得出他很不爽,所以我就笑得更大声。于是他扑倒我,把我的衣服扯破。我扇了他一个耳光,他则朝我下巴挥了一拳,力道大到我眼冒金星。他低吼一声,好像兴致来了,就爬上床来。幸好,我还残存一点意识,继续笑。我双脚不停挣扎,然后我……我嘲笑他。我说我知道他不是男人,没办法跟女人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