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在路上 第二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艰难时刻(第3/5页)

跟逃兵阿里如出一辙,我愤怒地想。英国士兵都是什么德行?可真是光荣的传统,一群混账东西。

身陷英国堡垒,尖叫不太可能引来帮助,但我还是吸饱气试了一下,算是形式上的抗议。我以为会因此被赏耳光或被命令闭嘴,但并没有。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起来很喜欢。

“继续叫吧,小甜心,你越叫我越兴奋。”他喃喃说着,忙着拉开裤头。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大骂“滚开”,意思非常清楚,但表达得不是很熟练。

他的一束头发松开,落在前额,呈现略微放荡的凌乱。他看起来很像他的六世孙,我因此有股可怕的冲动,想要张开双腿回应他。但当他粗鲁地扭揉我的乳房,那股冲动便立刻消失。我感到万分愤怒、恶心、屈辱又厌恶,但很奇怪,我并不觉得害怕。我感到大腿承受着猛烈的撞击,而突然间我明白了。他不打算进去,除非我尖叫出声——而且即便我叫出声,他也可能不进去。

“哦,你喜欢这样?”我说,脸上立刻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我冷冷闭上嘴,头转向一边,以免忍不住说出更多不理智的话。我明白,不管会不会遭到强奸,他阴晴不定的脾气都非常危险。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发现窗边突然闪过一道阴影。

“劳驾,”一个冷静沉着的声音说道,“不要碰我妻子。”兰德尔身体一僵,一只手还放在我胸部。詹米蹲伏在窗框上,一把黄铜柄的巨型手枪撑在前臂。

兰德尔愣了片刻,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头慢慢转向窗户,右手则放开我的胸部,以詹米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滑向桌上的刀子,就在我的头部旁边。

“你刚刚说什么?”他以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握紧刀子后,转头看清了说话的人。他再度停顿一会儿,瞧着对方,接着大笑:“谢谢老天,是你这只苏格兰小野猫!我还以为已经把你解决了!背伤终于好了,是吗?你刚刚说,这位是你妻子?嗯,是个可人的乡下小姑娘,跟你姐姐真像。”

兰德尔转过一半的身体依然遮着刀,接着手一转,刀刃指着我的喉咙。我可以越过兰德尔的肩膀看到詹米,他蹲在窗台上,像一只准备跃起的猫。枪管没动,他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唯一泄露他情绪的,是爬上他喉间的暗红色伤疤。他领子没扣,脖子上那道小疤燃烧得特别醒目。

兰德尔以看似十分随意的姿态,缓缓举起刀子让詹米看到,刀尖几乎抵住我的喉咙。他微微转过身来面对詹米:“或许你最好把那把手枪丢过来,除非你已经对婚姻生活厌烦了。当然,要是你想当鳏夫,那就……”他们两人的目光如情人般紧紧交缠,动也不动地盯着彼此。最后,詹米准备跃起而绷紧的身体一松,吐出一声顺从的长叹,把手枪丢进房内。枪身落到地面,发出当啷一声,几乎滑到兰德尔脚边。

兰德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弯身抄起手枪。刀子一远离我的喉咙,我便试着坐起身,但他一手放在我胸前,把我又推回去。他一手把我压低,另一只手拿着枪对着詹米。丢到地板上的刀子就在我的脚附近。我想,要是我的脚趾能像猴子一样抓物就好了……我口袋里的短刀也像远在天边一样够不着。

兰德尔脸上的笑容从詹米出现后就没有消失。他的笑容现在更大了,大到突出的犬齿都露了出来。“嗯,这样更好。”他松开压住我胸膛的手,回去探了探大大鼓起的裤头,“你到的时候我正忙着,小兄弟。请原谅我,我得继续忙完,才能招呼你。”

詹米的脸涨红,但站着没动,手枪正指向他的身体中央。兰德尔的手一忙完,詹米就跳到枪口前面。我想尖叫阻止他,但嘴巴因过于恐惧而干涩。兰德尔扣下扳机的指节是发白的。

当击锤敲上空空如也的膛室,詹米的拳头也挥向兰德尔的腹部。他的手挥过兰德尔的鼻子时,发出一阵沉闷的碎裂声,一道鲜血溅到我裙子上。兰德尔的眼睛往上一翻,然后石头一般倒在地上。

詹米到我身后,拉我起来,割开缠住我手腕的绳子。

“你就这样拿着一把空枪摇摇摆摆走进来?”我歇斯底里地哑着声音说。

“如果是上膛的,我一开始就会射他,不是吗?”詹米细声说。

走廊外有朝办公室走来的脚步声。绳子松开后,詹米拉我到窗户边。这里离地面有八英尺高,但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口。我们一起纵身跃下。

落地时,我的骨头都快震碎了,全身包在裙子和衬裙中滚了好几圈。詹米拉着我站起,扶我抵住墙面站着。有脚步声从建筑物的转角传来,出现六个士兵,但他们没往我们这里看。

确定他们离开之后,詹米拉着我的手,指向另一个转角。我们贴着墙面前进,在接近转角处停下来。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前方大约二十英尺处,一架梯子向上连接着一条通向堡垒外墙内部的小道。他的下巴朝那边指了指,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他把头靠向我,低声说:“听到爆炸声后,就死命往前跑,爬上梯子。我会跟在你后面。”

我点头表示明白,心跳得像敲鼓。我向下看,那只乳房仍露在外头,但目前也做不了什么。我拉起裙摆,准备奔跑。

建筑物的另一头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像迫击炮的声音。詹米向我用力一推,我便开始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冲刺。我跳上梯子,抓住向上爬。詹米在我后头跳上梯子时,我感觉木梯猛烈摇晃了一下。

我在梯顶转头,堡垒的景观一览无遗。黑烟从后墙旁边的一个小型建筑里翻涌而出,所有人都从各个方向往那里跑去。

詹米跳上来站在我旁边:“往这边走。”他蹲低身体沿着通道跑,我跟着他。我们在墙上的旗杆座附近停下。旗子在我们头顶大力飘动,绳索有节奏地敲着柱子。詹米从墙上向外望,像在搜寻什么东西。

我往后望向营区。好多人齐聚在那栋小型建筑旁,又忙又叫。而在另一头,我看见一个三四英尺高的木制平台,还有可以攀登而上的阶梯。一根沉重的木头直立在中间,上面有一根形成十字的横杆,两端还悬着绳索。

突然间詹米吹了声口哨,只见墙外鲁珀特骑着马,带着詹米的马前来。他抬头寻找口哨声的来源,然后引导那匹马在我们下方的墙脚停下。

詹米割断旗杆上的绳索。深红和蓝色交错的旗帜滑落而下,在我旁边重重落地。詹米利落地把绳索一端绑在支柱上,然后把剩下的部分抛出墙外。

他说:“来吧!双手握紧,双脚撑好墙面!走!”我照做,双脚撑着墙,双手放开绳子。细绳滑过,我感觉掌心灼痛。我在马的旁边落地,迅速爬上马背。不一会儿,詹米跳上马鞍坐在我身后,我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