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五章 惊龙索出断激流(第2/2页)

雪庵禅师白眉一颤,肃容说道:“贫僧此来,是给伊王千岁一个告诫,不可妄自起兵,多行不义。不然和尚拼犯杀孽,死后甘入阿鼻地狱,也要让你溅血堂前。”狭长如飞凤的眼目里布满了煞气。

伊王不为所动,只是目光凌厉的与雪庵对视,气势分毫不让。

王教习适时的切入了两人视线的中心,戒备的防范着雪庵可能的进攻。

但他忽略了金刚智悲,在宽大僧袍的掩饰下,这个高大老僧左手倾注了过量的真气,有些微微颤抖,快要到达不吐不快的地步,准备行那雷霆一击。

就在这极为敏感的时刻,一阵刺耳的钟声“当当”响了起来,朱瞻隆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那钟声是在传递警讯,是由埋设在不远处东阁内的机关触发的,那是伊王收藏文卷的军机重地。

里面藏有“八关都邑图”、“关洛兵车卷册”等军政地图文书,倘若给人盗了去,伊王在辖地内的一切布置就都暴露了。

伊王愠怒的说道:“居然敢擅闯东阁,给我拿下他们,生死不论!”

三大高手动如雷霆,配合紧密。王河一指戳向雪庵的胸口,王教习跟着就是一拳,陆云鹏双手使出一式穿花拂柳,齐齐攻向雪庵大和尚。

雪庵将手上软索抖成了一道弯弧,飞舞着撞上了对面三人的攻势,“啪啪!”爆出连串的锐响,化解了三人的攻招,但也身躯一晃,连退了两步。

这三人的实力即使是少林宗师,也不得不略让锋芒。

雪庵面色凝重,将惊龙索收回到手上,抓住索梢弯成半圆,轻喝一声,振臂一挥!白光暴起势如腾蛟,丈六索身飞展开来,以一式“投鞭断流”怒击而出。带起的暴烈气流让三大高手谨慎的使出守招,原地未动的发出拳掌相拒。“噼啪!”激荡的劲气在室内迸散,家什摆设四处乱飞。房梁上的灰层簌簌而落。

伊王为之骇然,刚想说话要他们停下,庞大的劲气余波便袭了过来,将伊王撞得飞跌一丈多远,靠在了墙上,嘴角溢出了一缕血丝。

朱瞻隆受了轻伤。

一切都静了下来,空气就像凝滞住了,雪庵的脸色一片潮红,微微喘息。伊王府三人各退了一步,金刚智悲在这霎时袍袖一挥,投出了手上蓄力多时的“伏魔金刚剑”!乍起的青色剑芒带着锐啸飞射向依墙而立的朱瞻隆。

离此最近的王佛儿见势纵身前扑,到了几乎都能感触到那股寒凛剑气的范围,跃身起腿一式“魁星射斗”踢中剑脊,那股青芒被腿力一拨,向上激射破开了房顶,轰隆一声穿出屋外不知所踪。

匆忙中踢飞了智悲聚集平生功力所发的剑器,王教习被剑上力道反震得腿痛如折,一时丧失了纵跃的气力。智悲抓起右手的短剑,正要藉机上前抢攻,猛然被外面传来的一声惶急的长啸声所打断。

雪庵以啸声相应后,急忙对智悲说道:“悟澈遇到了高手,快去接应。”

智悲两手分执着短剑,肃然道:“我来断后。”

雪庵点了点头,身形一闪跃出了窗外,向着啸声所示的方位奔去。

这次几个和尚夜闯王府,主要的目的就是掳走小郡王朱驹和盗取关洛地图。至于谋刺伊王,纯属临时起意。

原定的是由雪庵和智悲尽量拖住王府高手,由悟澈来抓人和进行盗图。如果让朝廷获得了关洛兵车卷册,从中窥到伊王势力的虚实,就能先发制人。

智悲不甘心的看了眼伊王,一声怒喝,对着两次阻挡他行刺的王教习连劈了三剑,一剑比一剑狂猛。王佛儿闪身躲过,待和尚招数用老,叱喝着打出了一拳,拳风避过对手剑势的空档,打在了智悲的肋下。

“当!”的一声,如中金铁,智悲和尚以擅长飞剑刺杀而著名,身上常携带二长六短,八把伏魔金刚剑,王佛儿正好打到他的暗器短剑上,这一下拳头奇痛,但他厚重的拳力也将智悲轰出数步,险些跌倒。

王河在侧,身形一晃,抢了上来,一指点向智悲的咽喉,想拣个现成便宜。和尚将手中短剑一竖,摆了个苍松迎客,恰好封住了王太监袭来的指路,王河被迫缩手。

智悲奋力举起短剑划了一个半圈,略阻了阻三个高手的攻势,一式金鲤倒穿波的腾空鱼跃,从三人的包围之下跳出圈外,沿着来时打破的窗口逃了出去。

朱瞻隆手扶着墙壁,怒喝道:“快去追!”说罢一阵剧烈的咳嗽,方才被四人的劲力波及,所受的伤势发作。

王佛儿要留下来看顾伊王,陆云鹏与王河联袂追出。

黑衣悟澈在潜入王府后与雪庵二人分开,靠着朱驹事先提供的路线图,轻易的就闯入禁宫,将面壁念经的小郡王找了出来,见到悟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朱驹几乎欢喜疯了,心想自由有望。

“带我去东阁!”悟澈冷冷地对朱驹说道。

小郡王脸色发白,立刻明了少林和尚救他的目的不是那么单纯,背后肯定有着朝廷的授意。可他现在孑然一身,退回不到永宁,进又无法依靠父亲,也只有跟随悟澈逃出王府,听任安排了。

有着朱驹的配合,悟澈轻易的就认定好目标,带着小郡王从房脊上踏雪飞掠,身形飘忽,在月光下好像一个黑衣幽灵。小郡王趴在他的背上,给和尚指引着方向,避开王府巡逻侍卫。

有惊无险的横穿过七进院落后,朱驹用手指着前边一个独立于其他建筑之外的低矮楼阁,说道:“那就是父王的东阁重地。”

悟澈一看那房子十分不起眼,如果不是有朱驹这个向导引路,偌大的王府,在里面摸上一年也未必能找得到目标。

和尚纵身从房顶飞跃下来,窜到东阁侧面的窗口,“咯啦!”一掌震碎了窗格,抓着朱驹跳了进去。

整座阁中十分晦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从打碎的窗口透进一丝月光,视线更加糟糕。

阴暗的环境让朱驹有些害怕,紧靠着悟澈和尚不敢说话,这座东阁他只看见伊王进出过,自己深入其中还是头一遭。

四面墙上摆满了书架,室内正中的桌案上还放了几卷古旧的竹简纸绢。悟澈谨慎的放下朱驹,他总觉得自从一进这阁中就有被人盯上了的感觉,小心探察了一下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悟澈升起了警惕之心,自怀中取出火折子擦亮,四处望了望,见到东边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条书案,上面有个烛台。和尚凑过去一摸,脸色就变了,烛台上的蜡泪还没干涸,不久前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