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魔衍者 第二集 冠军侯 第五章 王牌对王牌(第2/3页)

霍去病哼了声,问道:“我是请你向诸位统领介绍乌云盖雪的好胃口么?”

“是,是——”骷髅头一省,忙言归正传道:“我这就汇报探到的军营情形。”

等骷髅头介绍完毕,徐自为审视地图沉吟道:“如果攻其不备发动夜袭,咱们应该能有六成以上的胜算。至少也算是给乌林魔骑一个教训。”

“不是教训,而是毁灭。”霍去病冷冷道:“今晚就是乌林魔骑的末日。”

徐自为吃惊地看着他,真不晓得此人强大得近乎狂妄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有了三天前的那场大战胜绩,谁也不敢轻易怀疑霍去病又得了妄想症。

刑山却比徐自为沉稳许多,问道:“敌众我寡,想必霍校尉已有克敌制胜的妙计?”

霍去病深深望了眼刑山,淡淡道:“妙计谈不上,我只知道乌林魔骑也是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不可能永远裹着重甲骑在马上。”

赵破奴眼睛亮了起来轻笑道:“不错,只要上不了战马,乌林魔骑便什么也不是。”

董武不由问道:“但我们怎样才能顺利接近敌营?万一过早被发现,便只能陷入苦战。”

霍去病不答,目光扫过众人道:“要我说什么好呢——八个欺软怕硬的懦夫?一听到乌林魔骑的名字便完全没了锐气,一个个瞻前顾后面色如土。假如是这样,不如立刻掉转马头,逃得越远越好。”

“熊!”鲁鹏也不管霍去病是不是自己的上司,瞪眼道:“老子有面色如土么?”

霍去病却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笑吟吟道:“要不拿面铜镜照一照?”

“老鲁别光火,霍校尉是在用激将法。”赵破奴道:“你越生气他越高兴。”

“有必要么,响鼓不用重锤敲。”霍去病微笑说,可他的笑容落在别人眼里无异于一种尖刻的挖苦嘲讽,恨不能一拳先将这恶棍的鼻子揍歪。

“万里觅封侯,富贵险中求。没有人甘心一生平淡潦倒,但富贵从来不会唾手可得。我们生来不是锦衣玉食的皇亲国戚,要想封妻荫子荣耀人前,所能凭借的便是手中的刀枪和视死如归的男儿壮志!”

霍去病笑容收敛,缓缓道:“现在我们的面前就有一个机会。胆小者会畏缩,庸碌者会迟疑,但我们——连祖虎的数万大军都视之无物,又岂会惧怕区区三千乌林魔骑?应该害怕战栗的是他们,让敌人哀嚎声唱响今夜的遮莫多南麓!”

四周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可是每一个的眼睛里都有火焰在燃烧。一股豪情激荡在众人的心头,不知不觉手已按在剑柄枪杆上。

“干他娘的!”仆多恶狠狠道:“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壳,谁怕谁?”

“好,你就做今夜的先锋!”霍去病空抽一声马鞭,“干他娘的!”

他顿了顿又吩咐道:“稍后散会,你到旗牌官那里领取今晚要用的物事。”

仆多一怔问道:“是什么?”

霍去病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其他各部备好充足的火把和绳索,等候下一步命令。”

“绳索和火把?”高凡道:“有倒是有,但这玩意是派什么用处的?”

“你家学渊源,岂会不知它们的用处?”霍去病拍拍高凡,“当然是杀人放火!”

话音落下,众人仿佛已闻到夜晚的空气里飘起一抹血腥的意味。

草原的夜空格外清朗,繁密的星辰在夜幕中闪耀着绚烂的银白色光华,将沾着夜露的紫色牧草点亮。风吹过,宛如带着甜美的梦境轻拂在人们的脸上。

一队六七十人的匈奴残兵败将,疲惫不堪的行走在星空下,旗帜歪歪斜斜地扛在肩头往下无力耷拉,就像每一名士兵脸上的表情。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一名千骑长,满脸虬髯看似三十余岁的年纪。在他身旁稍后的地方还有一名百骑长,身材高大为匈奴人中少有,马鞍上悬了一柄厚重的长刀。

这些人看上去就像好几天没有吃过饱饭,一个个饥肠辘辘无精打采的样子,只管埋头行军连说话的气力都不愿意浪费。

渐渐地前方山脚下隐约显露出几点灯火,映照出一座模糊的军营轮廓。再向前行一里多地,军营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听到营中人在睡梦里的咳嗽声。

千骑长低声用汉语吩咐他的部属,“加速行军,不准说话。”

于是马匹速度加快,整支队伍越发地寂静无声来到山脚下的军营前。

“站住!”

在队伍距离军营大约百丈远时,营门里有匈奴士兵大声喝止。

千骑长勒住坐骑,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暂停前进。就这一会工夫草原上已变天,浓重的乌云从夜幕后冒出,遮掩了满空的星光,风越来越大刮得营外丰茂的紫蓿沙沙晃动,犹如一蓬蓬紫色的波浪在汹涌澎湃。

所谓的营门,其实就是在军营前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上架起的简易木桥后,草草搭起的两座了望哨位。类似的哨位在军营周围还有十余座,大约两丈高,上面可以容纳三名守兵向不同的方位了望。

除此之外便看不到什么像样的防御工事了,整座营盘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望哨位之后——对于匈奴人而言,从不习惯被动守御,更不喜欢阵地战。获自狩猎中的宝贵经验,使得他们更擅长在不停地运动奔袭中寻找战机,主动突袭敌人。

也许,这种过于自负的陋习从今往后需要改一改了,队伍中的百骑长想道。

“我们是纳海将军的部下,请问你们是谁的部队?”千骑长用流利的匈奴语问。

“纳海,就是左谷蠡王手下的右大都尉?”了望塔上的卫兵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回答说:“这里是罗姑比将军的大营,你们为何至此?”

“几天前和大军激战,我的队伍被打散了。就剩下这几十人向北撤退,已不停走了三天,又累又饿。刚才远远看见这里有灯火,便转过来观瞧。”

“是这样啊?”那名卫兵的口气缓和了一些,这几日见到的溃退的散兵游勇还远不止他们这一拨。但无一例外全都在饱餐一顿补充相应给养后,被罗姑比将军催促上路,绝不准在大营中滞留。一则怕他们低落的士气传染到乌林魔骑,同时也不屑于接纳这些无用的败军。

了望哨上沉寂了一会,然后卫兵又说道:“你们派个人过来,队伍留在原地。”

千骑长应了声好,策马缓缓往前,走过小河上的木桥来到了望哨下。

一名匈奴当户带着两个卫兵已在那里等候,见到千骑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口气里毫无尊敬之意,显然骄横惯了,从不把其他友军的军官放在眼里。

“我是纳海将军麾下的千骑长邮都。很抱歉,深夜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