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亲爹逼亲事,垂危任务重(第3/5页)

这回他才算是放弃,抬了抬手:“那成,改天。”

罗立忠和众人离去,沈放走到一边,上了自己的吉普车。

汪洪涛高声喊道:“沈专员,再会啊。”

沈放没有搭理,开车离去。

街道上,车轮飞速旋转,车身迅速在长街上划过。沈放看着窗外的景色,又看了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空无一人。街头只有孤寂的路灯,紧接着沈放将车拐进另外一条街道,在一条巷子口停了下来。

沈放四处张望了一番,一头扎进巷子最深处。巷内有路灯,照亮一隅,角落里,一个微胖身形的男子站在那里。

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那个人正是汪洪涛。

沈放走过去,情绪不佳:“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急着找我?”

汪洪涛脸色一往无前地凝重,不似方才的欢脱。

“前一晚,一个情报点被敌人发现,有两个同志被抓了。”

沈放这才来了精神,瞪着眼睛意外道:“是什么人干的?”

“中统的人,那两名同志一个中枪身亡,一个服毒了被送到医院,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应该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

“需要我做什么?”

这样的事情,刻不容缓。

汪洪涛却没有答话,像是自语,突然将声音低了下去:“那名服毒的同志见过我。”

四目交汇,沈放看到了汪洪涛眼里的坚定。

“如果那名同志被救活了,忍受不住中统的酷刑,说出点什么……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为确保你的安全,见完这次面,我们之间暂时中断联系。”

“那万一我需要和你联系呢?”

“不,有必要我会找你的。”汪洪涛斩钉截铁,沉吟片刻,又淡淡说道:“如果我有意外,你可以去升州路的夜色咖啡店,在九号座上摆一个烟盒,组织上就会想办法跟你联系。”

他感情这是交代后事来了。

沈放没有接话,他看到了汪洪涛脸上的忧虑。

“记住什么事儿都不要做。”汪洪涛摇摇头。

沈放还未等开口,他便转身走出了巷子。

沈放则是朝巷子另一头走去,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与此同时的沈宅里,如胡半丁所言,他没回来,桌子上的饭菜都没有动。

时钟敲响了,沈伯年抬头一瞧,已经是晚上10点。

他叹了口气,脸色难看,但没有说话。

沈林对一边的胡半丁说道:“胡伯,老爷的茶凉了,去换一杯吧。”

胡半丁应声向前准备端过茶杯,沈柏年用手一挡:“不用。”

沈林觉得气氛怪异,又说:“要不,我让厨房给弄点热汤来?沈放可能有事儿给耽误了,明天我去问问。”

沈柏年歪头瞧了一眼沈林语气比他还冰冷:“你也学会搪塞我了,你弟弟的事儿一天拖一天,你觉得能拖到什么时候?”

他们家的这些矛盾并非是一朝一夕积累下来的,当然也不是几天就可以化解的,而且沈放那个倔脾气九头牛的拉不动,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法子。

沈林一脸无奈:“我知道您着急他的婚事,可他现在变了很多,急着逼他也不是办法。”

“那什么是办法?”

沈林没有说话,他接着说:“你跟你故去的妈一样,就会说不要逼他,结果呢?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叫什么沈放,再这样下去他还是我沈柏年的儿子么?他跟姚家的婚事必须听我的!告诉你,就是押也要把他给我押回来。”

沈林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不住了。

沈柏年提起筷子准备夹菜,气上心头,又忽然起身将筷子往桌上一扔:“还吃什么饭,都甭吃了。”

沈柏年转身上楼去了,苏静琬无奈只能放下碗筷,看了看沈林,继而跟着沈柏年上楼去了。

沈林叹了口气对胡半丁说道:“把饭菜收了吧。”

果然如汪洪涛猜测,没过几天,那人被救活了过来。

沈林办公室里,他给监听小组打了个电话询问沈放的行踪,那边的人如实汇报:“这几天他回家都很晚,回来就睡觉,一早就出门,不是去单位,就是舞厅、赌场、酒吧。没跟任何人交流,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

电话刚挂断,李向辉敲门走了进来。

“沈处长”

随即李向辉递给了沈林一叠资料。

沈林一边翻阅着,李向辉立在边上汇报到:“这几天,行动科那边通过我们策反的中共线人提供的情报,共产党在城内的几个据点都被我们破获了。而且通过中共的线人所提供的密码信件查出,传递信件的人一直通过鼓楼邮局、新街口邮局、中华门邮局以及玄武门邮局给策反者发出信件,这几天我们已经对几处邮局进行把守,严密监视。而且抓获的中共分子供出了一个人。”

沈林抬头,他继续说道:“警察厅缉私队副队长汪洪涛。”

再一低头,沈林看到汪洪涛的照片。

那模样瞧着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沈林仔细一想,才忽然记起来那天在剧院里后来气喘吁吁跟上来的那个人。

沈林惊讶:“是他?”

“怎么,沈处长,认识他?”

“打过照面。”

说着沈林放下资料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面向李向辉。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李向辉一早知道,此刻已经有了看法,便直接说着:“用密码信,有几个据点,而且渗透进了警察厅,说明他们是个情报网络。但这个情报网络究竟有多少人,上线和下线是谁,现在还都不清楚。所以我们的调查只能秘密行动,不能打草惊蛇。”

沈林摇头:“不过人我们已经抓了,共党方面一定会有察觉。”

顿了片刻,他又说道:“马上通知吕步青,对汪洪涛要以监视为主,尽量不要惊动他,就算是必须抓捕也一定要在暗中进行,不能公开,而且事后紧急通知各相关部门,不要走漏风声。”

“这……”

李向辉停顿片刻,想说什么,但又迟疑地未开口。

沈林看出端倪问他:“怎么了?”

“这是行动科的案子,我担心吕科长他……”

似曾相识的话。

沈林突然间变得严厉而果决:“不管谁的案子,把我的话告诉他,如果他要一意孤行,那党政调查处调查的就是他!”

晨光熹微,从窗棱照了进来。

公寓里静悄悄的,沈放正在熟睡,忽然间有阵敲门声传来。沈放的身子动了动,没有醒来。

再敲,沈放终于醒了过来,先是微蹙眉头,之后迅速地反应过来,从枕头下面摸到了枪,起身走出了卧室。

越过客厅,沈放轻手轻脚的走到大门边,敲门声还在继续,他凑到门边猫眼一看,是个帽檐压得很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