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更合一)

小朋友,你找错人了。

小朋友,你碰上硬点子了。

祁琅:“…哇哦~”

小奶音浑身一抖,也“哇”的一声哭腔:“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别杀人。”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高兴呢,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也被人叫一次小朋友,听着就年轻,我美着呢。”

祁琅宠溺一笑:“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真是个小怂包~”

祁琅要是勃然大怒,小奶音还能有点数,但是祁琅这么温声软语一句话,小奶音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

祁琅收拾完小奶音,才开始认真打量男人。

男人是偏向于东方的长相,容貌清俊,眉眼轮廓深邃内敛,他静静坐在那里,宽阔的背脊放松地靠着椅背,更显得身形高大挺拔。

祁琅大致看了一遍,又盯着他的脸,说来也怪,这男人约莫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明明还是一张还挺年轻的脸,气质却出奇的沉稳雍容。

不是那种年少老成的那种青涩的沉稳,而是山岳般苍劲又温和的平静,尤其是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唇角似有若无的微笑的时候,就越会觉察出那种超越年龄的异样感。

“朋友就朋友,叫什么小朋友。”

祁琅漫不经心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匕,冷不丁反手就捅在他耳侧的座椅上,匕上荧白的光晕闪烁,轻飘飘割断了他鬓角细碎的短发。

她咧着一口森森的白牙对他笑:“朋友,你恐怕不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天凉王破的霸总,现在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匕锋贴着耳颊,凉意刺人,男人却没有什么惊怒恐慌的表情,只微微侧过脸,看着那把深深洞穿座椅的短匕,若有所思。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是如此单纯不做作的女人,和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妖艳贱货截然不同,成功挑起了你的兴致。”

祁琅沉迷角色扮演无法自拔,兴致勃勃:“不瞒你说,其实我才艺还有很多,杀人放火刑讯分尸那都是基本操作,你爱上我,我绝对能给你不一样的体验,不是我吹,你想找刺激就来找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祁琅正说得来劲儿,小奶音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你骗我!你明明说自己是街道办事处调解大爷大妈买菜纠纷的。”

祁琅:“…”

完了,忘了这一茬了。

祁琅咳了两声,强行稳住人设:“其实我们那边街道办事处的工作很杂,有时候就需要一些特殊才艺——”

“哇——”小奶音撕心裂肺:“都这时候了你还骗我,你个大骗砸!连可爱小奶音都骗的大骗砸!”

祁琅被哭得头皮都麻了,脸上表情管理不住就显得有点怪异,男人看着,突然轻笑了一声。

祁琅可算找到转移话题的由头了,凶神恶煞用枪口顶着他:“笑笑笑就知道笑,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就没点数,知不知道低头做人才能活得长久。”

男人好脾气地应了一声,慢悠悠的:“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但是祁琅深知这种看起来温温和和没脾气的人其实是最不好搞的了,更别说这家伙还能免疫她的能力。

从前世到今生,从没有人能在她的领域下这么淡定自然,尤其是这男人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几乎就在脑门上刻着“我是大佬,我牛逼”。

祁琅不高兴了,祁琅有小脾气了。

说好的她最牛逼,怎么能出第二个威胁她牛逼地位的人,这还是不是一本正经的星际女强争霸文了。

“咱们长话短说。”

祁琅顶了顶枪口:“朋友,你这是怎么个回事儿啊?怎么就不受控制呢?你赶快想个解释给我。”

男人忍俊不禁:“你的能力不对我起作用,该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

祁琅“哦”了一声,凉凉说:“所以你就没有价值了是吧?”

她居高临下盯着他,清秀的小脸面无表情,平白生出蠢蠢欲动磨刀霍霍的架势,明明是很瘆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让男人想笑。

他忍着笑意,认真想了想,在少女杀气腾腾的注视下真诚建议:“你可以再试一次,刚才你没有全心全意针对我,这次你认真试试,说不定就奏效了。”

哦,这熟悉的真诚和体贴口吻,实在让人恍惚在哪里见过。

祁琅怀疑看着他:“你有什么阴谋?”

“小朋友,讲点道理。”

男人笑了:“我好好坐在车上,是你自己一言不合就冲进来,打了我的人,抢了我的枪,又拿匕.首威胁我,我能有什么阴谋,我现在还被你压在这里动弹不得呢。”

换了别人可能就心软,但祁琅这女人何等心狠手辣,听他这么说不仅没露出愧疚之色,还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在他身上翻了一遍,把他衣兜裤兜里的枪都拿出来扔到一边,伸着手就要往他裤腰上摸。

男人脸上的浅笑微微一滞:“那里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祁琅冷哼一声:“我还说有就有呢。”

男人复杂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好歹是个姑娘,大大咧咧就往男人身上摸算怎么回事儿。”

祁琅不知为什么,一听他说话就生气。

这丫说话老夹带私货,好端端的总有种教养小女儿的口气,平白让她感觉自己低了一辈。

祁琅一般是把别人气得半死,难得有种心口憋了血吐不出来的憋屈感,她咬着牙,一字一句:“你再逼逼,我真就扒了你扔出去,我说的出做的到。”

男人看她眼神灼灼,已然跃跃欲试等着付诸实践,顿时抬了抬手:“我自己摸。”

祁琅没说话,他空出一只手来,慢慢解开系得严严实实的纽扣,厚重的外衣敞开,露出里面灰色高领的衬衫,他看了她一眼,祁琅皮笑肉不笑,充分展露出一个鱼肉乡里的恶霸该有的素质品质:“继续,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傻姑娘,他脱了到底谁占便宜。

男人又叹了口气,只能把衬衫下摆拽出来,露出黑色的皮带,抽开衬衫时,那一把窄腰上劲瘦清晰的肌肉和人鱼线隐隐可见,他抬起头:“这样总行了——”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鼓巨力袭来,少女已经如同矫健的猎豹扑过来,按着他的心口重重将他压在椅背上,她用膝盖顶着他的腿,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对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同样漆黑的眼睛,她剔透的瞳孔里像是有璀璨的星光在闪烁,幽邃的漩涡静谧而博大地旋转着,顺着近在咫尺的鼻息,顺着近乎凝固的空气,一寸寸往他的眼睛里倾覆。

“告诉我。”

她刻意放缓的语调像是恶魔的耳语,带着无法言语的绮丽和蛊惑:“你对我的能力,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