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6页)

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身体,下午的决赛要跑整整十圈,这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一种优势。

当然瑞博同样也很清楚,自己最弱的地方是在起跑和转弯这两个方面。

起跑的弱势,已经对自己相当不利了,落在对手后面,对手飞扬起来的尘土将会带来极大的干扰,而转弯的弱势又使得自己很难超越对手。

正当瑞博在那里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矮个子,中年人走了过来,他便是那位海德先生费尽心机请来的来自西拜的赛马冠军。

“您的对手相当强大。”他说道。

“他们的技巧比我熟练,经验也比我丰富。”瑞博点了点头说道。

那位赛马冠军看着瑞博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曾经像您现在这样过,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他瞟了瑞博一眼,嘴角露出微笑说道:“也是我第一次拿到冠军的头衔。”

好像是在回忆过去那段经历一般,矮小中年人缓缓说道:“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最受人瞩目,被认为是最有希望获得胜利的人,是一位连续六年拿到冠军的名人,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那位名人确实技艺高超,他对于马匹的驾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这样的技艺。”

“但是你最终赢了,为什么?”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热爱我的马,它也知道这一点,我的马知道我想赢得这场比赛,它也想赢得这场比赛,因此它尽力奔跑……奔跑……最终我们获得了冠军。”那位赛马冠军微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马能够决定一切?”瑞博似懂非懂的问道。

“赛马比的不仅仅是骑师的技艺,也是赛马之间的较量,比力量,比意志,比获得胜利的决心,而这一切并不是骑师能够告诉赛马的。”

说到这里,赛马冠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了看跑道说道:“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跑外线,别跟你的竞争对手争夺内线跑道。”

对于赛马冠军的指点,瑞博有点莫名其妙,这并不符合常理。

赛马冠军显然猜到了瑞博心中的想法,他转过头来说道:“您的马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一匹,而且它斗志昂扬显然正渴望着胜利,跑在外线看上去会多绕不少距离,但是却可以让它自由驰骋。”

说完这些赛马冠军端起瑞博的餐盘离开了。

看着心爱的坐骑,瑞博好像明白了冠军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他的马正桀骜不驯得想要冲出围栏,周围的赛马没有一匹敢于靠近它,唯独王子殿下和另外那位骑师的赛马,对此无动于衷,它们被训练得处变不惊。

……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冬季的大地之上,给大地带来一丝暖意。

随着号角声响了几下,看台上渐渐多了喧哗和吵闹。瑞博脱去厚厚的外套,他身穿着丝绸衬衫在围栏旁边跳来跳去,作着热身运动,埃克特正牵着那匹纯种马在围栏之中转圈子。

寒风从衬衫的领口和袖管之中钻进来,确实颇为寒冷。

瑞博一边做着热身运动,一边往赛道上观看。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位王子殿下也同样脱去了外套,单薄的衬衫硬着寒风飘摆着。

透过轻薄的衬衫,王子殿下身上那结实的肌肉可以清晰得看到,他的胸膛和肩膀宽阔而又厚实,显得坚强有力。

对于这充满了力和美的强健身材,瑞博极为羡慕,也许过几年自己也会和这位王子殿下一模一样。

至于另外那位被认为是夺冠热门的骑师,也同样穿着单薄的衬衫,他瘦削的身躯倒是典型的骑师的身材。那位骑师的脑后并没有结扎着发髻,显然他并不是一位贵族。

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其他人全都穿着厚实的棉衣,显然他们对于胜利并不是那样的执着。

人越来越多,比赛还没有开始,欢呼声已经此起彼伏。

看台正中央的铜锣很有节奏得敲击着,敲击声越来越急促,那是在提醒众人赶快下注。

周围围拢着大批侍从,他们手中拎着钱袋,是为主人下注来的,铜锣前简直是人山人海。

几位宫廷侍卫正捧着满手的金币往放在一边的箱子里面倾倒,那位年迈的宫廷总管站在一边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铜锣声变得越来越急促,几乎连成了一片,那些手拿赌注的侍从们更是拼命往里面挤,他们得在停止下注之前完成主人的吩咐。

不过瑞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欣赏他的杰作了,埃克特将他的坐骑牵了过来。

那匹纯种马的身上微微有些潮湿,粗重的呼吸带了白色的雾气。马好像也知道就要上场了,它显得异常兴奋。三声号角声响起,悠长而又嘹亮的声音传递得很远很远。瑞博骑上赛马,在埃克特的牵引之下来到跑道前面。

十匹骏马并排站立,瑞博被安排在比较靠外面的位置,王子殿下和那位骑师则紧紧地挨在一起。

那位骑师弯着腰身体贴着马背,还不时得提起臀部显然在做最后的准备。

王子殿下则显示出一幅王族的矜持,他神情庄重沉稳,威风凛凛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一般。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瑞博将心思收转了回来,手拉紧了马的缰绳。瑞博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前方那个挥动旗帜的发令官。

突然间发令官高举手中的旗帜用力往下一挥,瑞博想都没有想,一松缰绳身体往前一付。

他的马就像是箭失一般飞射了出去。

在瑞博的感觉中,这次起跑相当成功,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几乎就在旗帜落下的刹那间跑了出去,但是当他仰起头看了看旁边。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王子殿下和另外一位骑师已经超出他整整半个马位了,他们连齐头并进在队伍的最前列。

在看台上,人们一阵狂呼,起跑的一刹那,马匹与骑手的优劣已经一览无遗。

对于跑在最前面,紧紧追赶着的那三匹马,谁都小敢下定论,但后面的马显然已经被淘汰出局了,刚刚跑完半圈他们已经被甩得老远。

那个骑师和王子殿下跑在最前面,两个人齐头并进,两个人你争我夺好不激烈。

瑟思堡的小继承人则紧紧地跟随在他们右后侧的外道上,每当飞驰在直道上的时候,就会赶上来一些,到了弯道又会拉大距离。

骑在马上,瑞博将臀部抬离了马鞍,身体几乎平躺在马背上,马身上肌肉的每一次跳动,他全都能够清晰得感受到。

他很清楚自己心爱的坐骑正在尽力飞奔。

但是仍旧无法拉近和前面两匹马的距离,和预赛时遇见的对手完全不同,前面那两个人确实是高明的骑手,而他们的坐骑也是不逊色于自己爱骑的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