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纳·赛克(第4/4页)

无论你是谁,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很抱歉。
此刻,我们已接近排列在隐匿洋外围的舰船,它们就像一队焦躁不安的卫士。我给你写这封信,告诉你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正如我所说的,我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受到操纵利用,即使不再当翻译员,却仍在替人传递信息。我发现自己对此感到很麻木。
并不是我不在意,遭人利用也并非不恼火,嘉罢保佑,尤其是造成了如此可怕残酷的后果。
然而就算我替别人传话(不管有意无意),也是在为自己打算,由始至终都出于自身的意愿。另外,即使我此刻坐在这里,距离新科罗布森万里之遥,隔着一片异域海洋,我也知道,我们正缓缓朝着家乡前进。尽管悲哀与负疚连同伤疤一起,牢牢地缝合在我身上,但有两件事很清楚。
首先,一切都变了,我不可能再受利用,那样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因为我知道得太多。如今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感觉直到现在,旅程似乎才刚刚开始,仿佛这一切——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序章。
其次,我原本迫切想要将这封信寄走——寄给你——以便在新科罗布森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这种神经质似的渴望已然烟消云散。在塔慕斯,在萨克利卡特,我打算到最后一刻才决定你是谁,即便如此,我仍拼命想要把信寄出,好让你记起我。如今,所有疯狂惶恐的感觉都已消失殆尽。
因为它已经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我要回家了。归途之中,我将积累起更多的事告诉你。这是一趟漫长的旅程,但终有结束的一天。我不需要找人投递这封信。亲爱的朋友,当我决定你是谁之后,我会亲自递送。
我要亲手把它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