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02
那是一场梦境。
沢田纲吉还记得自己在小松叔叔家玩，与他家那只猫滚做一团。
他和雪团滚着滚着就滚到了小松的脚边，看着对方在喝什么。小松问他要不要也来一口，纲吉与雪团对视一眼，便眼睛亮闪闪的答应了下来。
那是甜甜的像是饮料一样的东西，但却带着一点涩意，纲吉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直觉地皱起了鼻子嘴巴。
回答他的是男主人哈哈哈的笑声。
然后他便与雪团继续滚做一团，只不过，滚着滚着，男孩子便开始觉得自己晕晕乎乎，走一步路就像是踩在棉花里一样。于是他索性抱住一样软乎乎的雪团，在榻榻米上滚成一团。
再一睁眼，他就来到了这里。
但是……这是哪里呢？
手上没了雪团也看不见小松叔叔，纲吉茫然地站在原地，四周是看不清的白雾。
在白雾当中，他若有所觉地转过头。
在男孩的视界当中，缓缓出现一角黑色的衣袍。
纲吉费力地仰起头看去，终于大概看清男人的模样。
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带了金色火焰构成的面具，遮住大部分的面容。只有一截与纲吉形似的金发蓬松地炸起，乖张地露出火焰以外。
男人走到纲吉面前，单膝跪在他面前，揉了揉男孩子的头发。
捏住衣角，眨了眨眼睛，一双爪爪拽着衣角，发出软软糯糯的声音：“你是谁？大哥哥？”
在听到这个称呼的之后青年嘴角抽了抽，露出和善的笑意：“我是Giotto，如果纲吉君喜欢的话，叫我Giotto哥哥也可以哦。”
纲吉仍旧是茫然地看着他。
Giotto笑笑，心底却发出一阵叹息：“我为你而来，纲吉。”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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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很久以后，在严厉的家庭教师的教导下理清了彭格列的历史的彭格列十代目，偶尔也会想起当初与Giotto的初次见面，对方笑眯眯地自称为“Giotto哥哥”的事情。想到对方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黄瓜刷绿漆的行为，沢田纲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想他们彭格列家的厚颜无耻果然是一脉相承。
嘛，不过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也就是了。
不过此时的沢田纲吉并不知晓面前这个好看的大哥哥是自己好几个曾的爷爷，在廷尉对方的自我介绍之后只是歪了歪头，咬住了一只手指。
“Giotto哥哥？”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仰着脑袋的样子像是一团小小的糯米团子。Giotto不过是低下头对视了一眼，就捂着心站起身蹭蹭蹭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愧是他的孙子！这个可爱度一看就是他们彭格列家的崽！
隐形自吹自擂了一番的青年咳了声，看向纲吉继续说道：“事实上大哥哥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要请纲吉君帮忙。”
他眨眨眼：“只有纲吉可以帮上大哥哥的忙……可以请纲吉帮帮我吗？”
“当然！”小孩子的眼亮了亮，垂在身边的手却捏住了衣角，“但、但是我或许什么都做不好哦。”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做事情总是笨手笨脚的，连木村先生家的小狗狗都怕，或许没有办法帮上大哥哥呢。”
可这样说的时候，男孩子还不时抬起眼偷偷看着Giotto，眼里充满了对于“只有自己可以帮上忙”的事情的跃跃欲试，身体却诚实地将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小废材的事情尽数吐露。
这种一边缩进洞里一边看着你的样子是个人都忍不了，因此Giotto只是右手虚虚握拳轻轻咳了一声，便倒豆子一样倒出话来。
“没关系的。”他安抚到，“纲吉什么都不需要做，出去之后，你只需要任性就可以了。”
青年人的面容依旧隐藏在那张火焰的面具下，但不知为何，纲吉却能够感受到在那之下定然是一张温柔到了极点的面容。
——就像妈妈一样。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便让孩童孺慕之心升起，他想了想，拉住青年的指尖。
“这样就足够了吗？”男孩子问道。
Giotto回答：“没错……或许还需要纲吉君在做些其他事情，不过那些东西就等到纲吉长大再说吧。”
青年俏皮地眨眨眼——却被隐藏在了冷漠地火焰下面：“现在的话，纲吉君只需要放松自己的力量以及……”
“回应我的呼唤吧。”
*
“你是无法听到彭格列指环的呼唤的。”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的某个房间，一位中年人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目光温和又带着些怜悯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叫出他的名字。
“Xanxus。”
没错，这正是彭格列的九代目Timoteo，而站在他面前的，整个人充满了硝烟与血的气味的男人，便是他的养子，名为Xanxus的青年。
而此时此刻，正是上演黑手党的经典戏目的时刻。
扯下父慈子孝虚假面具的青年带着自己的势力杀入了父亲的城堡，在一番血洗之后站在被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面前。
他冷哼了一声，高傲地扬起了头。
“这不过是借口，”暴怒的暗杀头领说道，“你只不过是不想将彭格列交给我，老头子。”
Timoteo心下叹息。
Xanxus是他的养子，虽说当年因为一念之差，他收养了Xanxus，并且告诉男孩他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事实上他们之间并无血脉关系，就连那被视为血脉证据的火焰，也并非是彭格列一脉相承的死气之炎。
也正是因此，彭格列注定无法交给Xanxus。
但心高气傲的Xanxus自小便将彭格列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而贫民窟摸爬滚打的经历又教会了他什么想要的只要抢过来就是，因此，在Timoteo再次直言他无法继承彭格列之后，这位暴躁老哥一撸袖子掀起杆子，造反了。
那之后被称为摇篮事件，即使放在里世界中提起来也是令人心悸的事件。而此时事件的两位主人公一坐一立处在Timoteo的办公室，门外是残垣断壁血流成河，门内却是敛呼吸声都能听到的静寂。
Xanxus一双猩红的眼瞳紧紧盯视着Timoteo，几乎下一刻就要暴起撕裂名义上父亲的喉咙。
Timoteo终于叹气出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吧。”他说道，带着不为人知的无力与惋惜，“这并非是我的谎言。被承认的彭格列的血脉能够得到指环的呼应，只有呼应了指环的呼唤之人才能成为彭格列的首领。”
他这样说着，举起手中权杖。
Xanxus微微俯下身，如同猎豹一般蛰伏起来。
有红色的光在他手上的双枪上凝聚，更为温和的力量则在Timoteo身前升起。金与红将房间染成一片瑰丽的暮色，却无人欣赏这幅美景。
在金色的火焰亮起之时，彭格列指环也雀跃地升起火光。而当火焰消没，那火光也渐渐消失，只剩下暴怒的红燃烧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