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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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

下一刻，暗杀首领暴跳如雷的声音轰然想起。他双手高举着自己的双枪，猩红的瞳中满是被羞辱后的恼羞成怒与愤怒，“就凭这种小鬼？”

红色的愤怒之炎在双枪上凝聚，Giotto冰凉的瞳扫了一眼男人，却并未阻止。

那是年少成名的彭格列暗杀部队瓦里安的首领，他的火焰来源于心中的愤怒。当听到Giotto以知会的语气说出否决他所有努力的话语的时候，毫无疑问，青年内心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

像是一滴水滴进热油，又像是岩浆不住在翻涌。在黑色的双枪前凝聚的火焰远超常日的愤怒，瑰丽而璀璨的愤怒突破极限，裹挟着风与熊熊气势焚烧一切。

沢田纲吉已经吓得开始嘤嘤嘤了。

Giotto垂下眼，一手扶在沢田纲吉肩上，语调温和而坚定：“不要害怕，纲吉。刚才我已经教过你如何控制力量了，对不对？”

青年如此说着，眼角带了一丝笑意，“那么，我们就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点教训吧。”

纲吉抖抖嗖嗖的看过去，一头小棕毛拨浪鼓一样摇晃起来，眼泪已经盈满他的眼眶，整个就是被欺负的奶娃娃的模样。

一边坐着的Timoteo已经站了起来准备阻止Xanxus，却见泪眼汪汪的奶娃娃啊呜啊呜地一边叫着一边凝聚起了火焰，在Xanxus的愤怒之炎喷射而出之时迎头撞上，竟是势均力敌。

而下一刻，金红色的火焰旋转起来，相较起仿佛连自身的存在都要燃烧殆尽一般的愤怒之炎，金红色的火焰显然更加柔软一些。但这并不是说纲吉的火焰的硬度就不如Xanxus了。

事实上，即使是九代首领Timoteo，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精纯度上，即使是他也不不如沢田纲吉。

毕竟这是让世界意识催动彭格列的老祖宗也要认定的人物，即使只是个孩童，那金红色的火焰也依旧是飞蛾所扑的火，是焚烧一切洗涤一切的焰。而在日后，这一手瑰丽又强大的火焰也不出意外地成为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个人标识。

而现在，这样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单单放出炎压的死气之炎不顾一切地冲出，竟然是直接将愤怒之炎击破，将愤怒之炎的主人xanxus撞到墙上后转一个弯，为这座屹立上百年的城堡破了一个大洞。

“呜哇哇哇哇好可怕啊！！”

同时击破的还有男孩子的泪腺，亲手释放出令人咋舌的火焰的男孩子看看不远处的洞看着自己的手，哇哇哇地就转过身要往Giotto身上挂着求抱抱。

——然而失败了。

毕竟这是现实世界，而Giotto是以火焰支撑的灵魂状态。

因此当纲吉呜哇哇地挂过去的时候并未被自家的老祖宗接住，而是一个扑腾就摔到了地上。

虽然首领的房间内铺满了暗红色的毛毯，但乍一砸到地面，男孩子的第一反应更是委屈，不可置信了几秒后撅着屁股扭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泪水如同泄洪的大闸一般被放了出来。

Timoteo看看老祖宗缩回去的戒指又看看不远处因为刚才那一击昏过去的养子，再看看泪眼汪汪的沢田纲吉，门外还有一个偷听的斯库瓦罗，再远些沢田家光正带着人马赶来，只觉得头大如斗。

当首领真的是太难了。

意大利里世界的王者，彭格列的九代首领，今天也苦恼地如此想着。

但出乎意料的，沢田纲吉的哭泣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Giotto已经回到指环中，小小一团棕色的软团子很快就自己爬了起来。虽然眼中还噬着泪水，眼泪也在大滴大滴往下落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又可爱极了。

Timoteo心下闪过一丝怜惜，还未露出一个和善老爷爷专用的表情，便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慢吞吞直起身子，见到急匆匆赶来的沢田家光。

男人面色严肃冷厉，却在扫视到小小一团的儿子的时候露出诧异而惊怒的表情。

他来不及向九代告罪便三两步上前将幼子抱紧怀中，心疼而怜惜地抹去男孩子脸上的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他轻声哄着儿子，“阿纲可是男子汉，怎么能轻易哭鼻子呢？”

紧紧咬着下唇的纲吉仰起头来，带着水意的大眼睛眨了眨，将其中的泪水憋回去大半，才带着哭腔疑惑地问出问题。

“叔叔是谁”他看起来茫然极了，像是刚发现自己身处在异国他乡一般环顾四周，“这是哪里？妈、妈妈呢？”

不、不会是因为纲吉变成了会喷火的小怪兽，妈妈就不要纲吉了吧qaq

听到这个问题的沢田家光咔哒咔哒地转动了下头，他这才想起来因为一直在沉睡，自己家的儿子还没见过自己，而更久远的、自己陪伴在他身边时的记忆显然超越了男孩子的记忆范围。

也就是说，现在对纲吉来说，他就是个叔叔。

就是个叔·叔啊啊啊quq。

内心俨然已经是嗝流泪猫猫头的沢田家光忍耐住几乎快要流露出来的人悲伤，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亲近的笑容，耐心地为幼子解释。

“我是爸爸哦，”他轻声细语，“纲吉想想，以前是不是还叫过papa的哦”

纲吉眨着眼托起腮，想了好久才从触到自己脸上的胡子茬的触感上想起相似的感觉。

啊!是爸爸!

——类似于这样的灵光一闪。

所以这是……“爸爸从星星上下来了吗？”

*

说到底纲吉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沢田奈奈的养育下和其他孩子一般柔软而无害。因此不过半会，沢田家光就顺利地将纲吉哄着入睡，这才一头扎进工作当中。

索性九代目还精力充沛，门外顾问的下属与伙伴见了家光这幅模样心下也有了计较，因此当沢田家光走出纲吉的房间走去办公室的时候，得到的是全员惊讶的眼神。

大概就类似于——你怎么来碍事了——这样的眼神。

刚被儿子忘记又被同伴们嫌弃的沢田家光只觉得寒风萧瑟，还没等他抱住自己嘤嘤哭泣，就被九代目特意叫到了办公室中。

“虽然有些突然，”九代目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牙疼，但还是诚恳地看向了家光，“但是家光，纲吉已经被彭格列指环认可了。”

诶

“是初代目的决定，所以很抱歉，那个孩子以后或许再也回不到平凡的生活中去了。”

即使他知道，沢田家光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妻子孩子置放在他为他们打造的安乐屋，穷尽一身也无法看到那安乐外的黑暗些许。

但彭格列的力量是无法违背的，更何况那孩子拥有的如此强大的火焰，即使现下封印，待他成长起来或许有朝一日也会冲破束缚，引领着这个孩子重新步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