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三个烟头锁定嫌疑犯(第3/8页)

侯大利自我介绍道:“我叫侯大利,是二中队实习民警。”

年轻女子“哦”了一声,明显没有交谈的欲望。

侯大利又道:“一般来说,什么时候出结果?”

年轻女子没有抬眼睛,道:“等通知。”

侯大利道:“还有需要二中队做的事情吗?”

年轻女子目光仍然在窗外,道:“没有。”

侯大利有着特殊背景,人又长得高大,还算得上英俊。因此,他总能吸引女同学注意,其中不乏漂亮的女同学。这一次在技术室被年轻女内勤彻底漠视,这对侯大利来说是新鲜经历。

回到二中队,他继续读《江州公安局办案指南》。

李超偷偷摸摸回来,脸上又多了一道口子,面对侯大利探询的眼光,道:“你懂的,这次是被猫抓的。”

侯大利没有多问师父的私事,聊了几句刚才在技术室遇到的冷漠女内勤。

李超道:“那是田甜,法医。”

侯大利有些惊讶,道:“她是法医?”

“田甜以前话也不多,待人接物还行。她爸是江州有名的大律师,去年涉案被抓。发生这种事,田甜一下就变成了冰美人。”李超感叹一声,道,“本来局里有两个帅哥克服了对法医的心理障碍,想追求她,现在全部被冻跑了。你没有女朋友,勇敢点,用爱来融化我们冰山美女。”

侯大利对女法医没有成见,可是对冰山美女没有任何兴趣。

当晚,二中队全体出动,成功捣毁一个赌博窝点,现场堵住十几人,桌面上现金足有二十万。

抓现场后,二中队根据情节分别处理被堵住的十几个人,有的放,有的罚,有的拘留,忙到凌晨五点才处理结束。丁浩心情不错,让人煮了一大盆面条,里面放了鸡蛋和火腿肠,刑警们都饿了,端着大碗在盆里捞面条。一时之间,呼噜声大作。

吃罢面条,大家在队里休息。侯大利是实习刑警,不好意思与老刑警们争沙发,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经过晚上这一次“破局”行动,侯大利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战斗的集体”。虽然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抓赌行动,仍然体现了集体的力量。同事们有的弄消息、有的蹲点、有的侦查、有的控制望风人、有的突入房门。经过密切合作,成功将赌窝一锅端掉。战斗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面条,横七竖八地睡在单位。这种集体生活很粗糙,又很温暖。

侯大利初报到时对这个集体的印象是模糊的,或者是程式化印象。到了二中队以后,他与这个集体近距离生活和工作在一起,听李超唠叨,看丁浩为了经费和考核愁眉苦脸,与同事们一起行动,模糊印象变得具体生动。

早上七点,侯大利仍然觉得饿。

“师父,我们到外面吃肥肠面。”

“好哇,吃完再回家。”

肥肠面馆距离二中队不远,每天早上总是人满为患,餐馆老板在街道上摆了一排塑料椅子和小板凳,当临时餐桌。吃面之人也不讲究,坐小板凳,面碗放在塑料椅子上,呼噜、呼噜,大家都吃得相当嗨。

坐在小板凳上等肥肠面条时,侯大利认真地道:“师父,昨天冲进屋里,为什么让我排到最后?”

李超平时总是用嘻嘻哈哈的态度来掩饰真感情,打了个哈欠,道:“冲到前面好立功啊。”

侯大利道:“师父,不是这个原因。”

李超道:“你是实习菜鸟,难道让你冲到最前面?平时可以开玩笑,实战时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刑警,任何一次行动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包括抓赌牺牲的案例也有。等你以后成为老刑警,一样会让菜鸟们跟在后面。”

侯大利放下碗,跑到隔壁超市拿了两瓶小歪嘴。李超头摇得如拨浪鼓,道:“回家让你嫂子闻到酒味,我哪里还有活路。”

侯大利道:“我们两人喝一瓶。”

在侯大利劝说下,师徒两人喝了一瓶小歪嘴。

正在喝小酒,母亲李永梅电话打了过来。

“我家大少爷,出来实习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你别回阳州,我和你爸有事到江州,你今天一定要抽时间回高森。你这人怎么在外面乱吃面条?小馆子多脏啊,老余师傅跟着我们回江州,让一级厨师给你做顿吃的,比小馆子强得多。”

李永梅在外人面前是国龙集团高管,在家人面前变成一个越来越爱唠叨的中年妇女。

侯大利接连值班,正好有一个休假,道:“我等会儿回来。爸也回来了?麻烦了,爸回来又得给我讲人生道理。”

李永梅生气地道:“家里养了两头犟驴,老的犟,小的也犟。”

离开二中队,侯大利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独自回家。高森别墅是江州顶级别墅,位于无名小湖旁,周边有两座缓坡,绿树成荫。每套别墅都是独立区域,前后有花园,通过小径、溪流和篱笆与其他别墅隔离。

停了车,进家门,稍稍发福的李永梅扬起很有仙气的拂尘,用力抽打儿子屁股,道:“毕业实习前都不回家,直接到刑警队,眼里还有没有爸爸妈妈?若不是晓宇,我们都不知道你到江州实习。”

让母亲打了几下屁股,侯大利道:“实习而已。爸还没有起床?”

李永梅提起拂尘,道:“你爸一早就出去了。他打了招呼,让你回家别走,他要跟你谈话。”

“唉,又要谈话,有什么好谈的。爸就是想劝我回公司。我当几年刑警,最后还得接他的班,不急这几年。”侯大利嘟囔几句,找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李永梅知道儿子的心结在什么地方,想开口劝导,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她想起高人讲述的招数,用指头点着侯大利脑袋,威胁道:“给你五年时间,回来接班,找媳妇生娃,否则我就出家当尼姑。”

侯大利回过头,上下打量母亲,又走过来用手背试了母亲额头的温度,道:“妈,没发烧吧?你这说法是一个神转折。如今家大业大,你在集团管财务,真能舍得出家?别骗我了,我可是刑警。”

李永梅扬了扬拂尘,道:“出家当灭绝师太是开玩笑。我办了皈依证,当俗家弟子,这可是真事。小帆太惨,这是命啊,我现在想起都心疼得要命,得天天念佛。”

下午三点,侯国龙带着酒意回家。侯大利已经外出了。

李永梅端来自制醒酒汤,埋怨道:“明明知道儿子要回来,还喝这么多酒。到了江州,谁敢灌你的酒?明明就是自己想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钱多,但是毕竟是企业,还得和地方搞好关系,有的酒不能不喝呀。”侯国龙喝着自家特制酸汤,问道,“这个兔崽子,吃老子用老子,老子见儿子一面,还得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