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陈杨领证(第2/6页)

陆晨曦急得团团转:“这是一回事儿吗?你这个时候还装大尾巴狼,你不觉得很矫情吗?”

庄恕看着她沉默不语。陆晨曦看他不争辩了,松下气来靠在桌边,也不再吭声。

庄恕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陆晨曦,心平气和而语意阑珊地开口说道:“我也在想,我生气什么、别扭什么、矫情什么?我明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想让我少受一分争议,少受一分伤害,但我就是觉得自己窝囊!现在社交平台上都在议论仁合。说我们收治艾滋病人造成院内感染,我的亲妹妹,我没法挽救她父亲的生命,也给不了她明确的解释。现在即使阿姨活下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但是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你和我说,拒绝我做你母亲的主管大夫,让我觉得窝囊。如果说还有更糟的,就是之后你对我说,你不再需要我了。”

“你就是为了这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像傻子一样的出头吗?”陆晨曦静静地问。

庄恕摇摇头:“这跟自尊心没关系,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期望你妈妈能醒过来,所以你还是让我继续负责吧。”

陆晨曦叹气:“你以为我妈妈醒过来,你就能逃脱违规操作的责任吗?如果杨帆真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你还是会被赶出仁合的!”

庄恕轻声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陆晨曦一怔,心里一阵难受,说出来的话却如刀锋一般:“是!我想要的,就是看你离开仁合,离开中国……离开我!”她说完转身走出门。

庄恕站在办公室里,伸手按着眉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张默涵查完房,边看手里的病历边走着,杨子轩拿着一份打印的病人资料跟在他身边,恳求道:“张叔叔,这个肺癌二期的病人几个月前是您主管的,也是您做的化疗药建议指导。这几个治疗过程的问题您就跟我说说吧……”

“你别老追着我行吗?我现在很忙。你说的这病人,我实在印象不深,没法回答你。我现在要去妇产科做个会诊,回头再说吧。”张默涵有点头疼,敷衍地道。

“一点儿都不复杂,两分钟就行,您就跟我说说吧。”杨子轩牛皮糖一样黏着,不肯放弃。

“有问题怎么不找你爸爸呢,他才是主任……还是院长。”张默涵道。

杨子轩挥挥手:“我爸不清楚细节,您是主管大夫,我找您最准确啊。”

忽然张默涵停住脚步,叫道:“杨院长。”杨子轩抬头一看,杨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主要是看着他,问道:“干吗呢?”然后也不待他回答,直接把他推进自己办公室,皱眉道:“干吗呢?上班时间又来这儿瞎搅和。”

杨子轩解释:“我不是瞎搅和,我是想……”

“你想什么想,你缠着张默涵干什么?”

“我做这个论文,是嘉林医科大学与NIH签约合作项目的一部分。在这个合作中,仁合医院有责任提供数据,还有临床技术支持。”杨子轩振振有词。

杨帆冷笑一声:“我不支持,怎么样?告我啊,去嘉林医科大告?去卫生局告?还是让NIH来找中方申诉?”

“爸,你可别逼我啊,到时候弄得不好看了……”杨子轩还想继续说,杨帆冷哼一声:“你吓唬我是吧?我明确告诉你,我就是不支持你做这个论文。我不支持,就是仁合心胸外不支持,这里就不会有人支持你,明白了吗?”

陈绍聪坐在急诊办公桌前拿手术刀把一枚木质的压舌板削成一把小剑。旁边慢慢伸过一只手抓住他握刀的手慢慢挪开,将一杯米稀放在他面前,柔声道:“当心别割了手。你又没吃早饭吧?喝点米稀。”

陈绍聪闷闷地嗯了一声,手里还在摩挲着自己的小木剑,没有去碰那杯米稀。

杨羽也没逼他,坐在他身边认真地说:“陈绍聪,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谈谈。”陈绍聪拿着剑没抬头地说:“谈吧。”

“钟老师走了大家都很伤心,你觉得你对这件事有责任,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乔姨说了一堆开解你的话,大家也都用各种方式劝过你,能说的都说了多少遍了,实在是编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了。可大家看着你这样心里都着急,你自己不知道吗?”杨羽推心置腹地说,却换来陈绍聪心不在焉的一句“不知道”。杨羽被噎了一下,还是控制住情绪道:“钟老师走那天,杨院长就把那个项目给你批了,为什么,是为你吗?那是钟老师的遗愿,那是为了让钟老师的急诊能在你手里继续进步!你提议的项目,现在领导批了钱给你,你管都不管,怎么想的?就这么放下了?”

陈绍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先放着吧。”

杨羽被他逼急了,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小木剑,拿剑指着他,连珠炮似的冲口而出:“你是钟主任最好的徒弟,虽然他表面上敲打你,但他私下跟我们说过好几次,别看你吊儿郎当的,那是因为你没找到自己的方向,凭你对‘移动初诊平台’的设计和规划,他能看出你的能力,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没看错,你陈绍聪一定能行。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敢说对得起他吗?还有我妈,天天问你怎么不来了,说喜欢听你说话,想吃你做的炸酱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陈绍聪听着听着,突然大声打断她:“说完了吗?!”杨羽被他说得刹住了车,但他又恢复了之前颓废的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我现在就是没心情……你也别费劲了,就这样吧……”然后摇晃着站起来往门外走。

杨羽忍不住了,站起来高声喊:“陈绍聪!你还想不想过了?!”陈绍聪扭头看着杨羽,笑笑:“怎么过不是过啊,都一样。”说完走出了门。

杨羽愤怒地把手里的小木剑一把朝他离开的方向扔过去,小木剑落在门口的地上。陈绍聪又折回来,捡起木剑,走了。

杨羽气得直跺脚,听着急诊护士台又开始叫人,她也没时间再和陈绍聪耗,跑出去开始工作。

上午来看急诊的人挺不少,杨羽跑来跑去的间隙,看到陈绍聪虽然蔫蔫的,但还算手上没停,暗暗叹口气,奔出去接一个外伤病患。受伤的是个颇胖的四十多岁的妇女,她的右脚裹着手帕,手帕已经被脚背渗出来的血浸透。她被杨羽扶着一边走一边絮叨着:“在家切冻里脊,刀一滑正插在脚背上了,当时血流的啊,幸亏我不晕血,赶紧拿手帕给扎住了。姑娘你知道吗,我是蹦着去打的电话……要不那血流得啊我得休克!”

杨羽满头大汗地扶着她在处置室的椅子上坐下,陈绍聪疾步走来,坐在她对面:“我来吧,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