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为红颜 特洛伊战争

关键词:选美,海伦,木马

“任何事情只要寻根问底,总有一个女人在里面”,但是,能把一场十年征战的原因归于一个美貌的女子,却是古希腊人才具有的审美趣味和勇气,这就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所描写的特洛伊战争。尽管历史学家提供的解释无疑更具有真实性——公元前12世纪前后,希腊人为了争夺爱琴海地区的商业权和特洛伊神话般的财富,曾远征特洛伊——但人们更愿意相信神话和史诗。

德国考古学家海因里希·谢里曼(1822—1890)是特洛伊神话的“死忠”。此人幼年读神话而爱神话,爱神话就要找神话。他是个商业天才,白手起家积累了大量财富。他也是个语言天才,精通十三(或说十八)种语言,平均一个半月学会一种,其方法近似“疯狂英语”——大声诵读。学俄语时,曾以每星期四法郎的价格雇了一个不认识半个俄语字母的穷犹太人,每天两个小时坐在椅子上听他朗读。其间由于邻居抗议两次迁居,但终于赶在那个可怜的犹太人发疯之前学会了俄语。

为了表达对希腊无与伦比的热爱,1869年,四十七岁的谢里曼娶了一位十七岁的希腊姑娘索菲亚为妻,他们的女儿名叫安德洛玛刻(如果是男孩就叫奥德修斯)。1872年6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在小亚细亚西北部,土耳其的一个小村庄附近,谢里曼的考古事业因毫无收获陷入了绝境,他疲惫而绝望,决定明天就撤出特洛伊大坑,永不再来。但就在最后的时刻,大量的黄金制品忽然涌现。那是一个神话般的时刻,谢里曼认为自己找到了特洛伊,而且仿佛走进了荷马史诗,他将海伦的头饰挂在美丽的妻子索菲亚的额头上。(后来他承认这是谎言,妻子当时在希腊境内)1876年11月,谢里曼发掘出“多金的迈锡尼”,还发现了阿伽门农的黄金面具。1884年,他又发掘出梯林斯城。谢里曼从而成为考古学历史上传奇人物。

关于特洛伊战争最伟大的作品是荷马史诗。但荷马也是传说的一部分。有人认为不存在一位荷马,有人认为是一位女人。一般的说法是,荷马是公元前9世纪的一位双目失明的游吟诗人,流浪各地讲诵神话传说。后来有七个城市争做荷马的故乡,因此有人讽刺说:七大名城抢得了死荷马就心满意足,可是当年荷马在这七大城市里流浪行乞。

帕里斯评判

特洛伊又称特洛亚,也称伊利翁,由克里特人透克洛斯创建。诞生之初,也曾受到宙斯和雅典娜的庇护。但后代国王拉俄墨冬专横跋扈,竟然欺侮太阳神阿波罗和海神波塞冬。原来,阿波罗和波塞冬因为反抗宙斯而被流放下界,日子艰难也无聊,就与国王拉俄墨冬协议,为他牧羊与筑城,并希望有所酬劳,国王允诺。于是,海神修城墙,太阳神看羊群,一年以后,业绩优秀。然而,拉俄墨冬不但没给报酬,反而威胁说要割掉二位大神的耳朵。阿波罗和波塞冬愤愤离去,奥林匹斯众神也收回了对特洛伊的好感和庇护,而听凭命运之神对该城的毁灭。

关于特洛伊战争的原因,据说还有宙斯的私人考虑:第一,可以减轻大地的负担;第二,让英雄儿女建功立业;第三,使女儿海伦流芳百世。当然,奥林匹斯诸神不喜欢放火或发水的简单方式,而要把毁灭过程安排得丰富曲折,让人心服口服。

《忒提斯和珀琉斯的婚礼》

约尔丹斯(Jacob,1593—1687)

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后来,“老赖”拉俄墨冬因之前拒付赫拉克勒斯英雄救美的报酬,被后者杀死,儿子普里阿摩斯继承了王位。普里阿摩斯与第二任妻子赫卡柏生了儿子赫克托尔。但赫卡柏在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梦见自己生下一只火炬,烧毁了特洛伊城。前妻的儿子埃萨库斯是先知,他释梦说:这个孩子将为特洛伊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于是,孩子一生下就由一个仆人(或牧人)抛弃到山谷里。但按照神话通行的模式,这个孩子注定死不了。一只母熊哺乳了他,几天后,仆人(或牧人)再去山谷,见孩子安然无恙,就把这熊孩子捡回,养在城外山中的家里,取名帕里斯。帕里斯长大后,十分俊美,且富有膂力,曾独自打败了一群绿林好汉。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高贵血统,每日安心地在城外的伊达山谷中牧羊。这一天,忽然大地震动,神的使者赫尔墨斯带领三位美丽绝伦的女神降临到放羊少年面前。

原来,这一天,色萨利国王、大英雄珀琉斯(阿尔戈英雄船、会猎卡吕冬野猪的英雄谱中都有他的英名)与海洋女神忒提斯举行婚礼。这宗婚姻非常特殊,是希腊神话中唯一一件女神嫁给凡人的婚姻。海洋女神忒提斯美丽、聪明、强大,宙斯曾想娶她为妻。但普罗米修斯的预言——忒提斯将要生下一个比父亲强大的儿子——打消了他的想法。嫁给其他神灵也不妥帖,于是,宙斯强迫忒提斯嫁给了人类英雄珀琉斯。珀琉斯采取了紧抱不放的战术,任凭忒提斯变成墨鱼、狮子和蛇等,终于征服了忒提斯,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由于这桩婚姻具有强大的政治背景,奥林匹斯诸神以及大地上的军政要人、黑白两道的英雄都应邀参加了婚礼宴会,但是,却偏偏漏请了不和女神厄里斯。(或说不愿意请)

不和女神厄里斯出身说法不一。她是小神,但属于特种行业,善于制造争端,自己也自然心胸狭窄,容易生气。中国东北民间谚语说“宁落一村,不落一邻”,诚哉斯言!王母娘娘开蟠桃会没有请孙悟空,孙悟空就去闹个乱七八糟。希腊女神自然比中国猴子高雅,厄里斯一气之下,反而送了重礼,将一只金苹果抛到了宴会上,上面刻有“给最美丽者”的字样。金苹果证明了厄里斯的专业水准——宴会上佳丽如云,美男如林,于是纷争骤起,乱作一团。经过海选、初赛、复赛、半决赛等诸多环节,男人、男神、凡女逐渐被淘汰出局,最后天后赫拉、智慧与勇敢女神雅典娜和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进入前三名。

矛盾更加尖锐,宙斯身为宇宙之王和妇女问题专家,深知此问题的微妙与重大。讨好一个,得罪两个,这生意注定亏损。若用排除法,赫拉可以不考虑,自己妻,不客气,鱼都上钩了,还喂什么鱼饵?麻烦的是雅典娜与爱神。宙斯的事业靠雅典娜,娱乐靠爱神,得罪了哪位,今后都不会平安快乐。

其实,采取后代电视选秀节目常用的民主评议办法很不错,聘请一帮不三不四的评委投票,可以推卸主要领导的责任;或者多设奖项,增加金鸭梨、铜土豆或橄榄枝奖;甚至可以玩虚的,设最佳泳装小姐、最佳晚礼服小姐、最有文化小姐等,每人发一摞奖状,或许能平息一下争端。可惜宙斯没时间深思熟虑,他灵机一动:反正特洛伊注定毁灭,正好,作为毁灭特洛伊的一个步骤,就把这烫手的热山芋扔给特洛伊吧。于是,他派赫尔墨斯将三位女神带到了特洛伊王子、此时还是牧羊少年的帕里斯面前,请他裁判。三位女神也很认真,来特洛伊之前,都到斯卡曼德洛斯(或称克珊托斯)河沐浴,这条河里的水具有染发焗油功能,能使头发变成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