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这便是国安局里那位职位不高的军官或是一帮军官想说的话,便是一份卑鄙地靠破坏罢工起家的自由文学报纸感到有趣的东西。好的,就让我们说一句:我们听懂了。那我们又该对此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如果我们真要采取行动的话?我们是否应该努力挖出那具邪恶的遗骸,把它带回英国?我们是否应该照会苏联政府,或是许诺向它提供大笔资金?或者,由女王陛下的邮政总局发行一枚针锋相对的邮票,上面标明“英国叛徒金·菲尔比(1912—1988)”,文字当然是英文,然后再看看是否有哪份俄国报纸进行转载?我们是否应该违背此人的意志,把他所构成的抽象理念从其主人们的心灵集合体中抢夺回来?亲爱的读者,这里的“我们”,即笔者的修辞对象,又是些什么人呢?不,这些事情都做不成,或没必要去做。菲尔比属于那边,在肉体和灵魂上均属于那边。让他静静地腐烂吧。但是一个人——我要强调的就是本人——能够,也应该做到的,就是要使前面提到的心灵集合体失去对这份邪恶遗骸的所有权,就是要使它失去它自以为享有的这份慰藉。实际上,这很容易做到。因为,无论金·菲尔比自己怎么想,他毕竟不是他们的人。看看我们今天所处的环境,尤其是俄国的处境,人们便一目了然:尽管付出了所有的勤勉、算计、艰辛、时间和金钱,菲尔比的活动还是失败了。即便他是一位英国双料间谍,或许也不会对他试图为之服务的这个体制造成更大的伤害。不过,双料间谍也罢,三面间谍也罢,他始终是个彻头彻尾的英国特工,因为他那些非同寻常的努力所换来的最后结果是一种强烈的徒劳感。而徒劳感是一种如此恐怖的英式情感。现在我们来谈点开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