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珍惜自己正拥有的

最难熬的不是自己默默坚持深爱,而是没有办法只能拼命选择忘记。

想念不一定就要跨越万水千山,忘记不一定代表两颗心就能缠绕,找不到不是因为距离太远,找不到不是因为不够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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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中秋休息,单位领导“大赦天下”,一片喜悦祥和筹备放假的气氛,我却偷偷擦着泪花,因为周六被安排单独值班。这样的思维太不符合逻辑,于是众同事放假前一晚,我下班就跑到朋友那里喝得大醉,推杯换盏之际发现好多人在QQ上跟我说话,还有几个久不言语的死尸微信问我在干吗,奇奇怪怪的,趁着朋友去厕所我才逐一回复,第二天拖着没有清醒的脑子到公司值班,懈怠工作以示报复。

次日在家宅了一天,心想要不然出去买点食材自己DIY一些好吃的权当提前过节吧,反正北京这几天又闹雾霾,赏月肯定没戏,再说我也不会吟诗作对看月亮只能空想嫦娥,嘻嘻,真是好高的意淫点。

到了超市推着购物车,行驶缓慢,因为人实在太多导致有点交通堵塞,跑到蔬菜区转悠一圈,心灰意冷,扔掉购物车结果空手回家。

第一次让自己的谦恭礼让和穷矫情打败了理智,对自己说:“大家都在忙活明天过节,超市这么挤你一个人跟着添什么乱。”

好久不写故事,因为一来工作很忙,二来最近一直在悄悄思考人生,三来觉得前两个太费精力,不如下班就躲在被窝里趴着实在。

说真的,在微博上收到好多鼓励,让我非常感动。有位网友亲切地问我:“你死了吗?说好的睡前故事呢?”

我说:“还活着,活下去才可以兑现写故事的承诺。”

于是半小时后我刷新微博,发现掉粉,顿时倒地不起,号啕大哭。

后来,又有网友同样关切地问我:“最近很忙吗?好久不见你写故事了呢。”

吸取上次的经验,我觉得回复一定要潇洒一些,我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我若能写还用得着你挑理?”

那边马上被我的潇洒震住,说:“你有病,傻子。”

于是半个小时后我刷微博,发现掉粉,顿时悔恨不已,涕泗滂沱。

有了前两役,我发现我的人生一片暗淡,我来不及擦干掉粉的眼泪,就开始跪求找到一把上古时期的破天神斧劈开混沌,赶走霉运,让我一展宏图,粉丝数目噌噌直窜,直接飙到2158000。

结果,单位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骂我工作不用心,天天刷微博,刷完微博还总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罚我给公司订午餐半个月,感受一下基层劳动人民的热血澎湃,如果我不同意就罚我值日一个星期,每天不但要端茶倒水,还要被人呼来唤去刷完马桶吃午饭,毫无尊严。

我说:“越想表达好自己,就越容易被人误会,与其争辩不如不说。”

领导说:“不说你个蛋,快点干活,干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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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表达自己就越容易被人误会,与其争辩不如不说,争辩或者不说,问题都存在,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也许无关乎爱与不爱。

我朋友毛锦,性格里的认真成分多一些,话也就跟着少一些,平日里开玩笑喝酒唱歌他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在一旁跟着笑或者沉默,很少说话。有一天我俩走在街上,他看见了一个女孩,盯着人家半天,破天荒地冲上去问对方要联系方式,并且成功要到手机号码,这个举动没有让我对他的评价有所改观,而是更加确定闷葫芦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杀人犯。

我说:“你干吗?疯狗似的就冲了上去。”

他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说:“滚,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

他说:“我不会和你们一样随便碰见一个人就钟情的。”

被要号码的女孩叫陆荷,名字挺怪,但毛锦不在乎,此后的日子就每天和她联系。听说,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披肩齐发,眼神也清澈,怎么看都有气质。

大伙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嚷嚷着让毛锦说得详细一些。我欲解围的时候,毛锦说:“喜欢可以很简单,喜欢长相比感觉更靠谱。”

事实证明毛锦说得并没有错,但不是喜欢可以很简单,而是彼此喜欢才可以很简单,一个人喜欢那就是纠缠。毛锦虽然话少,不会开玩笑,可陆荷觉得毛锦这样很踏实,挺有安全感,藕断丝连中就应下了承诺,暗许了芳心。

我觉得挺好,有一次齐聚KTV,陆荷喝得小脸红扑扑,我说:“毛锦话有点少,但他人很好,你别嫌闷。”

陆荷看了看喝得睡着了的毛锦,说:“越想表达自己就越容易被人误会,他对我好,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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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后他们走到尽头,情况如若初见,我更加坚信闷葫芦都有可能是潜在的杀人犯,当初破天荒地主动要手机号码,憋足了一辈子的话每天联络,博取卿心,承诺在口,立誓不畏困难就要永远在一起的毛锦,又一次争取了主动,提出了分手,所有人包括陆荷在内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搞不明白就不搞,陆荷搞不明白就只能在家里哭。

毛锦告诉我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陆荷,她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不加修饰,拎着一个小小的提包,手腕上的腕表折射阳光进了他的眼睛,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香香的和她的人一样不带一丝杂质,清澈见底,眼睛也是这样。

我说:“对,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毛锦说:“我当初不知道她的提包叫作Prada,腕表叫作Cartier,身上的味道原来是Chanel,她的一条裙子能换我半年工资,她还说和她结婚她爸能给她1000万。”

我跟着语塞,不知道怎么安慰,拍拍他的肩膀,毛锦说:“我既然选择分手,就只能拼命地忘记,好难熬,但不需要安慰。”

我说:“比你追不到她还难熬?”

毛锦说:“最难熬的不是自己默默坚持深爱,而是没有办法只能拼命选择忘记。”

说到底,毛锦不是因为一条裙子一个品牌,而是因为觉得和陆荷是不同世界的人,才分手的。我想告诉他其实每个人也许都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和毛锦,毛锦和陆荷,都有各自的世界,现在却要相识在同一个世界,这才难熬好不好,正因为这样,也才会有包容和坚守这两个词汇。

4

为了不难熬,毛锦删除了自己所有可能联系上陆荷的途径,觉得不彻底又抄起旅行箱离开自己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时光荏苒这个词太大,反正一晃过去两年多,终于忍不住还是悄悄关注了陆荷的微博,对着电脑屏幕恍然一笑觉得自己变了,两年多的时间他自己一个人只做两件事,就是拼命赚钱和拼命认识各种奢侈品的logo,全然不记得当初对我说要拼命忘记的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