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阿:这话很对.

苏:是否所有诗人.说唱者在选用体裁时,不是取上述两种体裁之一,便是两者并用呢?

阿:那是肯定的.

苏:那么,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城邦将接受所有这些体裁呢?还是仅接受两类单纯体裁之一呢?还是只承受那个混合体裁呢?

阿:叫我如果投票选择的话,我赞成单纯善的模仿者的体裁.

苏:但是,亲爱的阿得曼托斯,混合体裁毕竟是大家所喜欢的;小孩与小孩的老师们,以及一般人所最最喜欢的和你所要选择的恰好相反.

阿:它的确是大家所喜欢的.

苏:但是或许你要说这与我们城邦的制度是不适合的.由于我们的人既非兼才,亦非多才,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儿.

阿:是不合适的呀.

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城邦是唯一这种地方的理由:鞋匠总是鞋匠,并不在做鞋匠之外,还做舵工;农夫总是农夫,并不在做农夫之外,还做法官;兵士老是兵士,并不在做兵士以外,还做商人,如此类推.不是的吗?

阿:对.

苏:那么,有人假设靠他一点聪明,能够模仿一切,扮什么,象什么,光临我们的城邦,朗诵诗篇,大显身手,认为我们会向他拜倒致敬,称颂他是神圣的,了不起的,大受欢迎的人物了.与他愿望相反,我们会对他说,我们不能让这种人到我们城邦里来;不准许法律这样,这儿没有他的地位.我们将要在他头上涂以香油,饰以羊毛冠带,送他到别的城邦去.至于我们,为了对自己有益,要任用较为严肃较为正派的诗人或者讲故事的人,模仿好人的语言,依照我们开始立法时所定的规范来讲唱故事以教育战士们.

阿:假如我们有权这样做的话,我们正应当这样做.

苏:现在,我的朋友,我们可以认为已经完成了关于语言或故事的"音乐"部分的辩论,因为我们已说清了应该讲什么以及怎样讲法的问题.

阿:我也这么认为.

苏:那么,是不是剩下来的还有诗歌与曲调的形式问题吗?

阿:对,诚然如此.

苏:我想任何人全都立刻可以发现我们对这个问题应该有什么要求,假定我们的说法要前后一致的话.

格(笑着):苏格拉底,我恐怕你说的"任何人",并不包含我在里面,虽然多少有一点想法,我匆促之中没有把握预言我们应该发表的见解是什么.

苏:我猜想你一定有把握这样说的:诗歌有三种组成部分......词,和声,节奏.

格:啊,对,这点我知道.

苏:那么就词而论,我想唱的词和说的词没有分别,必须符合我们所讲过的那种内容与形式.

阿:对.

苏:还有,调子与节奏必须也符合歌词.

格:当然啦.

苏:可是我们曾经说过,我们在歌词里不需要有哀挽与悲伤的字句.

格:我们不需要的.

苏:那么什么是挽歌式的调子呢?告诉我,因为你是懂音乐的.

格:混合的吕底亚调,高音的吕底亚调,以及与此相似的一些音调属于挽歌式的调子.

苏:那么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废弃掉,它们因为对于一般有心上进的妇女尚且无用,更不要说对男子汉了.

格:很是.

苏:再说,饮酒对护卫者是最不适合的,萎靡懒惰也是不合适的.

格:当然是.

苏:那么有哪类调子是这样软绵绵的靡靡之音呢?

格:伊奥足亚调,还有些吕底亚调全都可说是靡靡之音.

苏:好,我的朋友,这种靡靡之音对士兵有什么益处?

格:毫无用处.看起来你只剩下多利亚调或佛里其亚调了.

苏:我不懂这些曲调,但愿我有一种曲调可以适当地模仿勇敢的人,模仿他们沉着地应战,奋不顾身,经风雨,冒万难,履险如夷,视死如归.我还愿再有一种曲调,模仿在平常工作的人,模仿他们出乎自愿,不受强迫或正在尽力劝说.祈求别人,......对方要是神的话,则是通过祈祷,要是人的话,则是通过劝说或者教导......或正在听取别人的祈求.劝告或批评,只要是好话,就从善如流,毫不骄傲,谦虚谨慎,顺受其正.就让我们有这两种曲调吧.它们一刚一柔,能恰好地模仿人们成功和失败.节制和勇敢的声音.

阿:你所需要的两种曲调,正便是我刚才所讲过的多利亚调和佛里其亚调呀.

苏:那么,在奏乐歌唱里,我们不需要用很多弦子的乐器,不需要会奏出一切音调的乐器.阿:我认为得你的话很不错.

苏:我们就不应当供养那些制造例如竖琴和特拉贡琴这类多弦乐器和多调乐器的人.

阿:我想是不应该的.

苏:那么要不要让长笛制造者和长笛演奏者到我们城邦里来?换句话说,长笛是不是音域最广的乐器,而别的多音调的乐器只是效仿长笛而已?

格:这十分清楚.

苏:你仅剩下七弦琴和七弦竖琴了,城里用这些乐器;在乡里则牧人吹一种短笛.

格:我们辩论的结果这样.

苏:我们赞成阿波罗及其乐器而舍弃马叙阿斯及其乐器.我的朋友,这么选择也并不是我们的创见.

格:是真的!我也觉得的确不是我们的创见.

苏:哎呀!我们无意之间已在净化这个城邦了,我们刚刚说过这个城邦太奢侈了.

格:我们说得十分有道理.

苏:那么好,让我们来继续来做净化的工作吧!曲调之后应当考虑节奏.我们不应当追求复杂的节奏与多种多样的韵律,我们应该考虑什么是有秩序的勇敢的生活节奏,进而使音步与曲调适合这类生活的文词,而不是使这种生活的文词凑合音步和曲调.可是这种节奏究竟是哪些节奏,这要由你来告诉我们,如上面你告诉我们是哪些曲调那样.

格:这我实在说不上来.音步的组成有三种形式,就象音阶的组成有四种形式一样,这些我晓得,我能够告诉你.至于哪些音步是模仿哪类生活的,这我不知道.

苏:关于这一点,我们也要去请教戴蒙,问他,哪些节奏宜于卑鄙.凶暴.疯狂或其它邪恶,哪些节奏适宜于与此相反的内容.我依稀还记得戴蒙说过一些晦涩的话,谈到关于一类复合节奏的进行曲,以及长短短格以及英雄体节奏,依照我所莫名其妙的秩序排列的,有的高低相同,有的有高而有低,有的长短不一;我似乎记得他称呼一种为短长格,另一种为长短格,再加上长音节或者短音节.在这些谈话里有些地方,我觉得他对音步拍子所作的赞扬或贬低不减于对节奏本身所作的赞扬或贬低;也有可能情况不是这样;我也实在说不清楚究竟怎样.我刚才讲过,这些全都可以去请教戴蒙.要把这些弄得明白,并不是简单.你以为何如?

格:是的,我十分以为然.

苏:不过有一点你是可以立即决定下来的,......美与丑是紧跟着好的节奏和坏的节奏的.

格:当然了.

苏:再说,好的节奏紧随好的文词,有如影之随形.坏的节奏紧随坏的文词.至于音调亦是如此.因为我们已讲过,节奏与音调跟随文词,并不是文词去跟随节奏和音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