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3页)

格:我没有任何异议.因为,我认为你对勇敢是有正确理解的,至于不是教育造成的,与法律毫不相干的那些,在兽类或奴隶身上也可以看到的同样的表现,我认为你是不会称其为勇敢,而会另给名称的.

苏:你说得很对.

格:那样,我接受你对勇敢所下的这个说明.

苏:好.你在接受我的说明时,如在"勇敢"上再加一个"公民的"限定词,这也是对的.如果你有兴趣,这个问题以后我们再作更充分的讨论,现在我们要寻找的不是勇敢而是正义,为达到这个目的,我认为我们已经说这么些够了.

格:很有道理.

苏:我们要在这个国家里寻求的性质还剩下两类,就是节制与我们整个研究的对象......正义了.

格:正是.

苏:我们会有办法不理会节制而直接找到正义吗?

格:我既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也不想先发现正义,我们以免会把节制忽略了.所以,如果你愿意让我高兴的话,就请你先考虑节制吧!

苏:我一定不会不愿意使你高兴.

格:那就开始研究起来吧!

苏:我一定来研究.尽眼前所知,节制比前面两种性质更似协调或和谐.

格:何以如此?

苏:节制是一种好秩序或对某些快乐与yu望的控制.这便是人们所说的"自己的主人"这么一句我觉得很古怪的话的意思......我们还可以听到其他类似的话......是吗?

格:是的,十分对.

苏:这种"自己的主人"说法不是极其滑稽吗?因为一个人是自己的主人也就当然是自己的奴隶,一个人是自己的奴隶也就当然是自己的主人,因为所有这两种说法全是说的同一个人.

格:这显然是的.

苏:不过我认为这种说法的意思是说,人的灵魂里面有一个较好的部分及一个较坏的部分,而所谓"自己的主人"就是说较坏的部分受天性较好的部分控制.这一句无疑是称赞的话.当一个人由于坏的教养或者与坏人交往而令其较好的同时也是较小的那个部分受到较坏的同时也是较大的那个部分统治时,他就要受到谴责而被称为自己的奴隶与没有节制的人了.

格:这看来是很对的.

苏:现在来我们来看看我们的新国家吧.你在这里也会看到有这两种情况之一的.因为,既然一个人的较好部分统治着他的较坏部分,就可以称做他是有节制的和自己是自己的主人.那么你应当承认,我们说这个国家是自己的主人是说得很对的.

格:你是说得很对的.我看过了这个国家.

苏:还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快乐.yu望与苦恼都是在小孩.女人.奴隶和那些名义上叫做自由人的为数众多的下等人身上才出现的.

格:确实是如此.

苏:相反,靠理智和正确信念帮助,由人的思考指导着的简单而又有分寸的yu望,就只能在少数人中见到,只能在天分最好并又受过最好教育的那些人中间见到.

格:对.

苏:在这个国家里你不是也看到这一点吗?你不是看到了,在此为数众多的下等人的yu望被少数优秀人物的yu望与智慧统治着吗?

格:是这样的.

苏:所以,说如果有什么国家应被称为自己快乐和yu望的主人,即自己是自己主人的话,那它就肯定是我们这个国家了.

格:一点也不错.

苏:依据所有上述理由,这个国家不也可以被称之为有节制的吗?

格:诚然可以.

苏:对,假如有什么国家,它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在谁应该来统治这个问题上具有一致的信念,你难道不这样认为,那也只有我们这个国家是这样的了吗?

格:我坚定地如此认为.

苏:既是如此,那么你觉得节制存在于哪个部分的公民中呢?存在于统治者中还是存在于被统治者中呢?

格:两部分人中全存在.

苏:所以你看见,我们刚才揣测节制象是一种和谐,并不很错吧?

格:又为什么呢?

苏:因为它的作用和智慧.勇敢的作用不同,勇敢与智慧分别处于国家的不同部分中而使国家成为勇敢的和智慧的.节制不是这样起作用的.它贯穿全体公民,将最强的.最弱的和中间的(不管是指智慧方面,还是......你假如高兴的话......指力量方面,或者还是指人数方面,财富方面,或其它诸如此类的方面)都结合起来,造成和谐,就似贯穿整个音阶,把各种强弱的音符结合起来,产生一支和谐的交响乐一样.我们所以可以正确地肯定说,节制就是天性优秀和天性低劣的部分在谁应当被统治,谁应当统治......不论是在国家里还是在个人身上......这个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这种一致性和协调.

格:我极其赞成你的意见.

苏:好了,我们到此可以认为,我们在我们国家中已经找到了三种性质了.剩下的那个使我们国家再具一种美德的性质还能是什么呢?剩下来的这个显然就只是正义了.

格:正是这样.

苏:格劳孔啊,如今正是要我们象猎人包围野兽的藏身处一样密切注意的时候了.注意别让正义漏了过去,别让它从我们身边跑掉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显然它是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将你的眼睛睁大些,努力去发现它.你假如先看见了,请你赶快告诉我.

格:但愿我会,不过最好你还是把我看成只是一个随从,我所能看得见的只不过是你指给的东西罢了,你这样想就可以最有效地使用我了.

苏:既然如此,那么为了胜利,就请你跟着我前进吧!

格:请你只管前头走,我跟着来了就是啦.

苏:这真如是个无法到达的所在呢,完全黑暗呀!

格:的确是一片黑暗,不易寻找.

苏:无论怎么样,我们总得朝前走!

格:好,我们向前进.

苏:〔我见到了什么,并招呼了他〕喂,格劳孔,我估计我找到了它的踪迹了,我相信它一定是逃不掉了.

格: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高兴.

苏:真的,的确我们很愚蠢了.

格:为什么?

苏:为什么吗?你想一想,从一开始这个东西就老是在我们跟前晃来晃去,但是我们却总是看不见它.我们就如同一个人要去寻觅始终在他自己手上的东西一样可笑.我们不看近在眼前的这个东西,反而去注意远处.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找不着它的缘故呢.

格:你说的什么意思?

苏: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一直以来以某种方式在谈论这个东西,可是我们自己却始终不知道我们是在谈论着它.

格:对一个性急的听众来说,你这篇前言太冗长了.赶快言归正传吧!

苏:你听着,看我说得对不对.我们在建立我们这个国家时,曾经规定下一条总的原则.我想这条原则或者这一类的某条原则就是正义.你还记得吧,我们规定下来而且时常说到的这条原则就是:每个人在国家里都必须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

格:是的,我们曾说过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