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2页)

十点钟左右,补玉觉得这是个合乎时宜的钟点。她敲了敲冯焕虚掩的门。没人应声。值白班的女村邻在中间的屋打草帽辫,手里的悉嗦声又响又急,没听见补玉敲门、进门。

冯焕跟早晨一模一样,仍然躺在帐子里,对着帐顶的细密纱网眼眨眼睛。

“冯哥?”

冯焕啧了一下嘴巴。

“您这是何苦?为这种女人值吗?”补玉还是第一次说彩彩的坏话。

啧嘴声很响。慢说补玉这种擅长读人家心思的人,就是谢成梁那种“二”透了的家伙,此刻也听得出他啧嘴的意思。那一声“啧”是求饶!求求你别提那名字,疼得慌啊……

补玉更加愤恨那个憨脸鸡贼的彪形女孩:她凭什么折磨冯瘫子?人家瘫着建立丰功伟业还不耽误恋爱,那是容易的吗?她还不就是贪图冯哥的亿万身价,一看他暗中眷养了一群女人,她们都在惦记他的身份,她就气跑了。其实就是做做姿态,她会真跑?凭她那么五大三粗,她值亿万吗?若不是她把冯哥搬上搬下搬舒服了,冯哥也不会为她绝食。

“要不,我想法去给您找找她?”补玉说。“她倒是跟我提过她父母,老家在哪儿什么的”。

冯焕的消极被动马上荡然无存。隔着帐纱补玉也看出他一动不动地振作起来。

“黑龙江……虎头镇。她跟我说,她们老家的榛子比这儿的山里红还大。”补玉心想,好了,振作起来就好。“一个黑龙江会有几个虎头镇?一个镇会有几个叫‘彩彩’、‘不点儿’的?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跑到天边也不能不和自己父母联系。”

她觉着瘫子此刻不止振作,他几乎狂喜了。看来他并不知道彩彩的老家,补玉为他提供了一条致命的线索。

“这种跑到大城市混事由的年轻姑娘,一般都有个老乡网络……”

冯焕马上反驳:“她不是那种出来瞎混的女孩子!”

这瘫子痴迷太深,起码的事实也想改。彩彩五大三粗,什么功夫把他迷成这样?

“我跟她,也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冯焕不知道补玉想的是什么“事”,却已经被那“事”狠狠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