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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欧斯纳德的思绪仍停留在俗事上。

“我们得替他设计一套相当巧妙的付款系统对吧,长官?”

“为什么?没道理。规则就是订来打破的,难道他们没教你吗?他们当然没有,那些教官都是过气的人。我看得出来你有意见想表达,说吧。”

“是的,长官。”

“说吧,安德鲁。”

“我想查一下他现在在巴拿马的财务状况。如果他赚大钱——”

“怎么样?”

“嗯,我们会给他一大笔钱,对不对?一个每年捞二十五万美金的家伙,如果我们一年给他两万五,就不太可能诱惑得了他,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所以?”——带着好玩的神情,要这小子吐露实情。

“嗯,长官,所以我在想,你城里的朋友是不是可以编个借口,查一下潘戴尔的银行,找出答案。”

拉克斯摩尔已经拿起电话,空下来的那只手搓着长裤的缝线。

“蜜丽安,亲爱的,帮我接杰夫·卡文狄胥,找不到就找塔格。蜜丽安,很紧急。”

又过了四天,欧斯纳德才再蒙召见。潘戴尔可怜的银行报表躺在拉克斯摩尔的办公桌上,感谢拉蒙·卢尔德。拉克斯摩尔本人仍然直挺挺地站在窗户边,品味历史性的一刻。

“安德鲁,他挪用他老婆的储蓄。每一分钱。他们就是无法抗拒高利贷,永远抗拒不了。我们可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他等着欧斯纳德看完数字。

“付他薪水也不太有用。”欧斯纳德说,他对财务报表的掌握比他的主子更有经验。

“哦,为什么?”

“直接就进了他银行经理的口袋啦,我们得从第一天起就提供资金给他。”

“多少?”

欧斯纳德心里已有个数字。他加倍,深知如果要继续下去,叫价有多重要。

“我的天哪,安德鲁,要这么多?”

“还可能更多呢,长官,”欧斯纳德郁郁地说,“他就要灭顶了。”

拉克斯摩尔的目光转向城市天际线,寻求安慰。

“安德鲁?”

“长官?”

“我对你提过,宏观的远见有几个要素。”

“是的,长官。”

“其中一个是规模。别给我破铜烂铁,别给我葡萄弹64,也别说‘拿去,苏格兰佬,拿这袋骨头去,看你的分析员能拼凑出什么东西来。’你了解吗?”

“不太了解,长官。”

“这里的分析员都是白痴,他们没有联想力,也看不到天空浮现的轮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了解吗?伟大的情报员在行动中掌握历史,我们可不能期望三楼那些整天只担心房贷、朝九晚五的小人物能够做到,是不是?有远见的人才有可能在行动中掌握历史,不是吗?”

“我会全力以赴,长官。”

“安德鲁,别让我失望。”

“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长官。”

然而,如果此刻拉克斯摩尔有机会转头,必定会吃惊地发现,欧斯纳德的举止没有一丝声调里的柔顺神态。一抹胜利的微笑浮上他那张年轻坦率的脸庞,贪婪的光芒在眼里闪烁。安德鲁·欧斯纳德打包行李,卖掉车子,对六七个女友一一宣誓守贞,打理离去之前其他零零碎碎的琐事。对一个身为即将启程赴异国、为女王服务的年轻人而言,他做了一件颇不寻常的事。他通过西印度群岛的一位远房亲戚,在大开曼群岛开了个账户,并先确认该银行在巴拿马市设有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