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笔记本(第2/3页)

王大校看了我一眼,伸手推向铁门,那门没有上锁,也没有因为这么多年的地下腐蚀而使门轴卡壳,“吱”的一声,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

这时,我的脖子上突然一凉——

袁森放下笔记本,看着杨健教授,道:“那只独目青羊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健教授没有说话,他推开窗户,夕阳将整个天边涂抹得一片通红,夏日的凉风吹动窗前的老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碎响。

将头伸出窗外,他深深地呼吸着凉风带来的清新空气,可是心头的压抑又浓重了一分。每一次重看那本日记本,他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的疑问也会随之多一分。

残阳打在泛黄的工作日记本上,钢笔字迹已经变得颇淡,袁森自言自语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羊——青羊——”

这本日记本有几十页,除了开头那部分写了满满几页之外,剩下的要么半页纸,要么寥寥数笔,有的甚至是一两句看不懂的话,连语句都不通顺。

袁森重新翻开一页,这张纸上写的内容比第一篇要短得多,简直是两个极端。袁森甚至很难相信,在那样恐惧和黑暗的环境下,他为什么会把第一篇写得那么详细,细致到每一个动作都记录得那么准确,可是为何每篇记录上都没有标注日期呢?

第四天了,我现在只能根据防水手表来确定白天还是黑夜,这个大到让人恐怖的山洞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手电电池濒临枯竭,无底的黑洞让人陷入绝望。

我与王大校分析了几次地图,突然醒悟过来,我们居然走进了一条岔路,可是这个山洞却又与地图上标注的山洞极其相似,就好像是原模原样复制过来的一样。

我们都陷入了沉思,小田没死,他被大水冲进地下河,被浅滩上的石头挂住保住了小命,可是跟他一起的李教授却再也没有消息,生死未卜。而我和王大校也已是满身创伤。这几日来发生太多离奇的事情,就算花掉我们几辈子的想象力,恐怕也不会想到这几日里的遭遇。

我们惊奇地在这里发现了大量日本人留下的工事,甚至还有庞大的火药库,以及其他的电力通讯设施。这些东西都让我们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在近代史上,只有英、俄入侵过新疆,日本人当年只染指中国中原地区,他们怎么会跑到新疆来修建如此庞大的工事呢?

我们蹲在日本人建造的地下走廊里,小田不停地抽着烟,火星一闪一闪。王大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田机灵地给他递了一支“大前门”。

老头儿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无力地说:“既然走错了路,我们就得想办法快点回去,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就是死,现在都弹尽粮绝了!”

王大校划亮打火机,火光照着他坚硬的面部轮廓,他是我们的领队,如果要退回去,也要他点头同意。

王大校摇头,道:“现在地下河涨水,我们原来走的路线都被水淹没了,再说——”

他望着我,眼里泛着红光,“我的兵不能白死,那个羊头到底是什么?我一定要弄清楚!”

隐隐的,我在王大校的眼里看出一丝不安,我的心里也渐渐升起一阵压抑,地下走廊里温度很低,可是我还是没来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窥探着我们,它就藏在黑暗中,不声不响,瞅准机会一举将我们全部杀死。

我的脑中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巨大的山洞里,我们的竹筏撞上暗河礁石,意外拐进侧洞。侧洞水势下斜,有几只竹排差点兜底翻,我们经过几次转折,水势才平缓了下来,我们顺势绕进一个小洞口。

洞口里面豁然开朗,地下河并不宽,河边是浅滩,铺满了碎石子。这个山洞很奇怪,它的结构就像是一个穹顶扣起来的一样,十分开阔。我们在浅滩上意外地发现了许多石雕,那些石雕或倒或立,有的面容已经模糊斑驳,有的还可以看清大致的样子。这些石雕表层都很脆弱,估计许多年前地下河水深,它们就一直被潜藏在水里,后来水位下降,它们才浮出水面的。

有战士将一座倒立的石雕扶起来,意外地发现,那是一个人的半身雕像,它的面容比正常人粗矿,有点像未进化完全。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它只有一只眼睛,就像中国神话中二郎神那样在额头上长了一只眼睛,但正常双目的位置却是一块平整。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那些模糊的石雕轮廓都像是羊,而且是瞎了一只眼睛的羊。很快去前面探路的战士跑回来,他们在山洞洞壁上发现了大量壁画,壁画内容古怪,画的全部都是只有一只眼睛的小人。

我和几位专家跟着探路的战士过去,走了一百多米,在浅滩梯田顶端,果然看到那墙壁上雕刻的壁画。壁画很长,但是最吸引我的却是壁画里只有一只眼睛的小人,还有被他们奉为神灵的独目羊。

我们当时都很振奋,没想到意外地在阿勒泰的山洞里找到了春秋时期神秘的独目人遗迹,这个部落以神秘著称,鲜少记录进史册,但是国外有专家研究证明独目人拥有过极端特殊的文明。

我看着壁画上的场景,一股说不出的凉意遍布全身,那只羊的神态是那么的诡异,它好像在看着你笑,可是你仔细看,它又好像是在哭,让人毛骨悚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狞笑,我的心里一沉,那笑声又变成午夜的嘤嘤哭泣,我猛地一激灵,扣响了手枪的扳机。

子弹贴着王大校的面皮飞过去,打在岩壁上,王大校寒着脸,其他人也都盯着我,怪声突然停止。

我瞪着王大校道:“你听到那声音了吗?”

王大校疑惑地继续朝我看,摇了摇头,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摇着头。我的心一凉,道:“这里不对劲,我们快离开这里!”

这时,“轰”的一声,几名战士撬开了岩壁侧面的一道石门,那门密封许多年,打开后腾起一阵白雾,围观的战士纷纷让开。

王大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松点——”然后收起了枪,朝石门走去。技术员鉴定空气无毒,王大校跨进山洞,他的几名警卫员和专家也跟着进去。

石门背后的山洞不大,仅容两人并排进入,我们绕过几道弯,看到白雾中赫然出现一具棺椁,若隐若现。

几名警卫员推开棺椁,里面是金棺,警卫员合力推了几下,金棺纹丝不动。后面人递过来撬杠,抵在金棺盖下,左右各三人,数着一二三一齐撬起来。我有点茫然地站在众人身后,我这大半辈子,也挖过不少墓穴,遇到过的怪事数不胜数,可是这次还是让我有点懵。六名解放军战士大喊着口号,军人硬朗的口号将山壁震得颤抖,我猛地醒悟过来,叫道:“快闪开——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