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查叛徒(第4/7页)

在盟军的最高指挥部里,司令员们不明白为什么萨达姆・侯赛因要把他的精华作战飞机送给他的宿敌伊朗。原因在于,萨达姆坚信过一段时间该地区的每一个国家别无选择只得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他早晚将会取回他的作战机队。

到现在这个时候,伊拉克全国各地几乎没有一座桥梁仍完整无损,没有一座电厂仍能发出电力。

到二月中旬,多国部队日益加强的空袭,正在打击驻扎在科威特南方以及科伊边境线上的伊拉克陆军部队。

从东西走向的沙特北方边境,至巴格达-巴士拉公路,大胖丑八怪们正对伊军的炮兵、坦克兵、步兵以及火箭发射架阵地实施狂轰滥炸。美军的A-10雷电——就是因为其在空中的尊容而获得“飞翔的疣猪”诨名的攻击机,也随心所欲地在空中徘徊着,施展着它们的特长——摧毁坦克。战鹰和狂风也在执行打击坦克的任务。

在利雅得的盟军将军们所不知道的是,伊拉克的四十处专门用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主要设施仍隐藏在沙漠或深山底下,还有西克斯科空军基地仍然完整无损。

自从库拜的那家工厂被埋葬之后,了解内情的四名将军,与驻扎在利雅得的中情局和秘情局情报官,心情都稍轻松了些。

这种心情也反映到了那天夜晚麦克・马丁收到的那份简短的电报之中。在利雅得的管理员们首先向他通报了狂风的成功奇袭,虽然损失了一架飞机。电文继之表扬他在可以离开之后仍留在巴格达,使整个任务得以圆满完成。最后,这个行动应该没有其他事了,要给耶利哥发去最后一个信息,其大意是盟军向他表示感激,且他的酬金已经付给他了,相互间的联系待战后重新建立。然后,又告诉马丁说,他确实应该在还有机会时逃到沙特阿拉伯的安全地区去。

马丁关闭发报机,收起来后放进地洞里,然后躺到床上。有意思,他想道。盟军不会到巴格达来了。那萨达姆怎么办?难道消灭萨达姆不是最后的目标吗?看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假如麦克・马丁知道在不到半英里的安全机关总部里此刻正在商谈的事,那么他恐怕会睡不着觉了。

一般衡量一个技能有四个等级——合格、良好、优秀和天才。最后一个等级其实已经超越技能本身,升华到对技术知识天生的感觉,一种本能或第六感,对某个专业或机器的书本上学不到的直觉。

在无线电专业中,莫森・泽伊德少校是一位天才。年轻的他配上一副猫头鹰般的眼镜之后,更平添了一份学者的气质。泽伊德靠无线电技术吃饭、生活和呼吸。他的居室里堆满了西方最新出版的专业杂志,当他得知一件能提高工作效率的新设备时,他就会提出申请。因为反间谍局局长哈桑・拉曼尼知道这个人的价值,于是想方设法为他搞来这种新设备。

刚过午夜,这两个人坐在拉曼尼的办公室里面。

“有什么进展吗?”拉曼尼问。

“我想是有的。”泽伊德回答,“他出现了,是的,毫无疑问。麻烦在于,他使用的是几乎无法捕获的噼啪声传送。发报速度非常之快,几乎不可截取,但也不尽然。只要用上技术和耐心,有时候也能发现一两次,即使那种噼啪声只延续几秒钟长度。”

“你已经接近到了什么地步?”拉曼尼问。

“嗯,我已经追踪到发射频道处于超高频中一个相当窄的波段,这样以后的进一步工作就容易得多了。几天前,我碰到了好运气。当时我们在机会极小的一个窄波段里进行监听,而他发报了。你听。”

泽伊德取出一台磁带录音机,按下了“播放”按钮。办公室里充满了一种杂乱的声音。拉曼尼被搞糊涂了。

“就这个?”

“当然,这是经过扰频的。”

“那当然,”拉曼尼说,“你能把它破译出来吗?”

“几乎肯定不能。这是通过一片单一的硅晶片进行扰频的,里面含有复杂的微电路技术。”

“无法解码吗?”拉曼尼感到很失望。泽伊德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说他自己的语言。他已经在尽他最大的努力试图用浅显的语言向他的指挥官解释了。

“这不是一个密码。要把这种杂乱的声音转换成原先的说话声,需要一片类似的硅晶片。其排列组合可以多达几亿个。”

“那还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是,先生,我已经测定了它的一个方位。”

哈桑・拉曼尼激动地向前靠了过去。

“一个方位?”

“我测到的第二个了。你猜怎么着?那份信息是在午夜时拍发的,就在库拜被炸之前三十个小时。我的猜测是,那座核工厂的详细情况都在电文里面。还有……”

“说下去。”

“他就在这里。”

“这里?巴格达?”

泽伊德少校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卖关子。他想得到表扬。

“不,先生,他就在这里的曼苏尔区。我能把他定位在一块两公里乘两公里的面积之中。”拉曼尼飞快地思考着。已经接近了,非常接近了。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听了一会儿,然后搁下电话站起身。

“我要去开会。最后一件事情,再截听多少次你才能够确定它的精确方位?譬如精确到一个街区,或者甚至是一座房子?”

“运气好的话,再一次就够了。第一次我也许截听不到他,但我认为只要截听到一次我就能够找到他。但愿他会发一份长信息,向空中发送几秒钟。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一块一百米乘一百米的面积。”

当拉曼尼下楼走向等待着他的轿车时,激动地喘着粗气。

他们分坐两辆窗户封黑的大客车去参加由热依斯召集的会议。七名部长坐一辆车,六名将军和三名情报局头子坐另一辆车。没人看见他们去哪里,坐在挡风玻璃后面的司机也只是跟着一辆摩托车行驶。

最后汽车在四周有围墙的一个院子里停住,第二辆客车上的那九个人才可以下车。过去了四十分钟,一直是直线行驶的。拉曼尼估算他们处在离巴格达约三十英里的乡下。这里没有交通的噪音,借着天上的星光隐约能看见一幢大别墅,窗户一片漆黑。

到了主客厅里面,七名部长已经等在那里了。将军们静静地在指定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国外情报局局长乌贝蒂博士,反间谍局局长哈桑・拉曼尼和秘密警察局局长奥马尔・卡蒂布,由卫兵们引导着,坐到了热依斯对面的三个座位里。

几分钟之后,会议召集人进来了。他们全体起立,然后是让他们坐下的手势。对一些人来说,自上次见到总统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他看上去苍老了,眼袋和脸上的赘肉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