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醉风情娇纵琉璃盏,赏旖旎艳惊牡丹亭(第5/7页)

法政府已经拨了一笔重金,悬赏线索。

希望知情者本着正义之心,为我们提供线索。

至于若希儿小姐,她是东方家庭唯一幸存者,无论破案与否,她都是有权继承财产的。”

一语刚完,台下又是一片议论之声,正闹得不可开交,只见南京特派员又上台笑道:“请安静一下,东方先生还有话要说。”

东方楚面容凝重,“东方家的往事,想必诸位已了然于心。

在下每每思及十六年前之惨状,未尝不忧思悲愤,昼夜难寝,至于侄孙若希儿,更是思念至亲,悲苦难安。

东方之案,一日未决,在下一日难宁,无颜面对九泉下的亲友,鄙人在此许下诺言,谁能破得此案,愿以东方家半数之财产奉上,决不食言!”言毕悠然而退。

众人一时都怔住了,待回过神来,只听有人大喊道:“这个好,就是当不成东方家的女婿,也有钱分的!”

众人听他说得俗鄙,都忍不住笑起来,旁边一个人也笑道:“沈老三,你还是争取当女婿吧,多一半的钱呢!”

夏谙慈听了,捂着脸叹道:“唉!可惜我年纪大了点,不然也有机会做人家女婿的。”

说的桑卫兰也笑了,刚要说话,夏谙慈又推他道:“你看到了吗?那位东方先生是右腕戴表……”

桑卫兰并不答话,只是唯唯而已。

他原是个聪敏异常之人,早已觉察到了其中蹊跷: 孙仲昆等人先后三次向东方楚发难:先是置疑若希儿的真实身份,被东方楚不动声色,轻轻避过。

然后又暗示东方楚夺财的居心,最后又指责东方楚不肯破案,皆被东方楚一一化解。

这几个人表面和气,波澜不兴,暗地里却一层紧似一层,惊险异常。

定是早有预谋了,这几个人即使不是一伙的,至少也互通了声气。

若不是东方楚深沉老练,早有准备,几乎着了他们的道。

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仔细想来,这几个人发话,又恰恰在夏疆发难之后,难道他们是夏疆的人?看起来夏疆与卢嘉祥皆要与东方楚为难了。

如此说来,这个东方惨案,可真称得上是波谲云诡,凶险异常了。

桑卫兰本是个爱热闹的人,家中世代经商,一向喜欢冒险,遇到这样的事,反倒有些兴奋。

不过他身经百战,知道其中的厉害,不可妄动。

突然想到郑涵年轻,不知世事,唯恐他年轻冲动,着了别人的道儿,忙向人群中的郑涵望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随时化解帮衬。

“东方小姐,”只听姜主任向若希儿笑道:“这大厅里有几百人,其中不乏翩翩公子,少年才俊,不知哪位能有幸与你共舞呢?”

众人听了他这一番话,都向若希儿望了过去。

虽然她有些娇纵放诞,毕竟身家亿万,看模样也算一位美女,身世传奇,又充满了神秘色彩,在场的哪个人不想接近她?况且今日大厅中要人云集,就算不能娶她为妻,若能共舞一曲,又是何等风光?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之际,早有一个人上前鞠躬道:“东方小姐,可否赏光,与在下共舞一曲呢?”

原来是卢寒云,换了一身白色礼服,果然是少年才俊,衣冠翩翩。

众人心中暗叹:他倒也配占这个螯头!他俩又有泼酒的前缘,一些原本跃跃欲试的公子们也不禁心下黯然。

若兮儿看也不看他:“我不想和你跳!”干脆利落,众人都吃了一惊。

夏疆在旁哈哈笑道:“世侄,下次要算清辈份,不要叫东方叔叔,要叫叔公!”

卢寒云自幼千骄万宠,何曾受过如此奚落?又羞又恼,正待发作,回身看见父亲正向他摇头,也不敢多说,只得低着头退了下来。

只见又一个少年公子走上前去,眉目带笑,眼角含情,微笑中带着三分温柔体贴——原来是夏疆的二公子,以风流多情著称的夏谙忠。

众人不禁暗自咋舌:乖乖,民国四大公子出动了两个,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那公子轻叹一声,“若希儿,见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

若希儿虽满脸不耐烦的神色,到底是小女孩心性,不禁好奇心大起,“哪有什么礼物?”

夏谙忠低低地道:“你这一路走来,跨遍山,涉过海,可曾看到那漫天的星星,路边的玫瑰?这些,便都是我送你的礼物!”

“你骗人!”若希儿生性直率,“这一路走来都是大雾,哪有什么星星、玫瑰?”

“若希儿,”夏谙忠只是微微一笑,低声道:“你瞧!”

此时舞厅中突然灯光黯淡。

从四面传来一丝丝淡淡的香气,在场的一众宾客们,都忍不住轻声尖叫起来:只见那点点星光,从四面飞来,漫天舞动。

每一颗星星下面,还飘散着玫瑰的花瓣,上下翻飞。

星光漫布,玫香袭人,在场的女子们,都不觉神飞意驰,心魂激荡。

夏谙忠心中也自得意——培育荧火虫,玫瑰花,这是他精心设计的得意之作,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抵御得了。

若希儿呆呆地望着漫天荧光,满眼憧憬,夏谙忠悄悄地走到她身旁,低低地道,“我不敢奢求,我不敢奢求,我只求在这漫天星光中,能同你共舞一曲!”

若希儿如醉如痴,突然滴下泪来,夏谙忠见状,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向上翻过,便要亲吻……众人正要起哄,谁知若希儿突然脸色大变,抽出手去,翻手就是一巴掌!

“谁要和你跳?”

夏谙忠不觉满脸通红,他自小流连于花丛之中,打动了多少姑娘的芳心?不想今日却栽到若希儿手中,他怔了一怔,强自镇定,微微一笑,“牡丹花下,纵死何妨?在下唐突了,请姑娘恕罪!”便退了下去。

他虽风流,却也不失风度,众人好笑之余,对他倒也有些敬佩。

夏二公子栽在若希儿手中,夏谙慈倒是满心称快,“活该!真是现世的报应!”

桑卫兰亦是一笑,心中却在暗忖:夏疆既与东方楚不和,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来引诱她?夏二公子虽然风流,一向怕他老子,不敢轻易造次的……是了,是了,若希儿翻脸,是在夏谙忠去捉她的手之后。

若要跳舞,直接牵手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拿起她的手看?她的手上有什么?适才贝当说她的血型和指纹与当年的若希儿一样,血型只有四种,指纹却绝无可能重合。

若希儿若不愿与夏谙忠跳舞,直说便是了,何至于反手一个耳光,莫不是有心病?

只听有人高声问道:“若希儿小姐,难道这一众少年公子都不合你的意?你莫不是要拿他们消遣么?”

众人闻言,都静了下来,看若希儿如何应对,只见若希儿的小手向人群中一指:“我要和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