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证据(第3/5页)

但我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父亲被杀,本该属于我的钱属于那个杀了他的女人,不,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既然警察没有办法制裁他们,那么就让我来吧。此时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这是一个危险的、孤注一掷的办法,但是,如果我能成功的话,那么就既能报了仇,又能得到钱。

当我再次回到那栋像博物馆一样丑陋死板的大厦时,我惊讶地发现,诺玛回来了。她坐在书房我父亲的书桌后,正在核对账单,签支票。她换上了一件天蓝色的紧身衣,各个部位都显得一清二楚;她的头发也重新梳理过,还化了妆。她现在的样子与在法庭上时截然不同,那时她就像个羞怯、呆板的修女,现在却是一个诱人散发着性感气息的野猫。

“欢迎回家,诺玛。”我悄悄走进去,她吃了一惊,抬起头,不过她眼中并没有恐惧之色。我一直认为她很有胆量,否则她也不会在杀了我父亲后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这里计算账单。

“在计算战利品,诺玛?”我讽刺道。

她微微一笑。“坐吧,卡尔,”她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会来。”

“知道我会来?”我坐进一张椅子中。

“当然。你就住在这里,不是吗?”她嘲讽地问道。

“对极了,”我回答说。“我希望你别觉得我在这里碍事。”

“我想你会一直恨我,把我想得非常坏。卡尔。你就像那些自以为是的记者,喜欢捕风捉影。如果十二位聪明的男人认定我无罪,为什么你就不能怀疑一下自己的判断呢?”

我用一根手指指着她说:“因为,你知道,我知道,你谋杀了我父亲!”

“根本没有这回事!”她脸色铁青地回答说。

“泰森举着枪,”我继续说,“但我认为是你扣动扳机。”

“卡尔,”她无力地说道,“我——我爱你父亲。你想不到——”“别跟我来这一套,诺玛!你跟我一样不爱他,”我大声吼道。

“他是一个讨厌的老古董,一个固执、愚蠢的暴君,从来不考虑别人,眼中只他自己。他是一个小王国中的小希特勒。别糊弄我,诺玛——我们俩都痛恨他!”其实这并不是我的真心话,不管他怎样,终归是我的父亲啊。但是为了使她能够相信我,我不得不这么说。

“啊,卡尔!”她喊道,眼神中透出惊讶。“我感到震惊!而且我——我觉得你忘恩负义。你父亲对你一直是很不错的。”

“诺玛,”我说,“别这么虚伪了,好吗?”我像个同谋犯一样冲她眨眨眼。

她可爱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也许有点虚伪,”她承认说。“有一点。不过,卡尔,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这么不喜欢你父亲,那你掩饰得可真好。这些多年来,你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批评他的话。”

“就这一次,”我说,“让我们开诚布公吧。我们是敌人,诺玛。

“不,不是敌人,是竞争者。如果我告诉你我对老头的真实想法,你转脸就会告诉他。你会毁了我。我说的对吗?”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我早知道我的确会这么做,把她从这个家赶出去。

诺玛更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点着一支烟。

“无可奉告,”她回答说,虽然她的笑容证明我说得对。“你这个人真矛盾,”她继续说,“如果你这么痛恨你父亲,那么为什么还这样仇视我呢?”

“你没有猜出个中缘由吗?诺玛,我对你个人并无恶意。但我喜欢钱,特别是那些理应属于我的钱。说实话,我真希望陪审团判你们有罪。”

“瞧瞧,瞧瞧,”她说。“你这人真残酷。”

“哪儿的活,但我很倒霉,失败了。”

“你不在乎你父亲被谋杀?”

“你见过我哭吗?我只在乎钱。钱就是幸福。但是,诺玛,我要告诉你:泰森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他太不小心、太笨了。如果你和我合作的话,那就根本不会有什么陪审团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案子要提交陪审团了!”

她面无表情,但眼睛却仔细打量着我,也许她想判断我话中的真假。

“诺玛,听着,如果你不是明智地请了麦克斯韦尔·戴维斯,泰森肯定就完了,他也会连带着让你也完了。这全得归功于戴维斯,他真是太棒了!”我继续说道。

诺玛同意地咯咯笑起来,我也跟着她笑。

“啊,那个老家伙是个艺术家,”我说,敬佩地摇摇头。“他真是个天才!他把证据拿来,把它转到他想让你看的那一面。比如关于桌子一事。泰森把他的笨爪子留在了那上面,你一定以为他死定了。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麦克斯韦尔·戴维斯告诉我们,他的指纹应该在客厅的那张桌子上。泰森总是来那里作客,所以,如果他坐在桌子边时,把手放在桌子上是很正常的。”我叹了口气。“但这太愚蠢了!为什么他不戴手套呢?”

“啊,他戴了!”诺玛辩护说。“但他不得不脱一下,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嘴巴大张着,瞪大眼睛看着我,希望我会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我站起身。“多谢,诺玛,”我怒吼道。“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向她走去,恨不能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立刻把手伸进半开的抽屉。我瞪大眼,盯着一支德国手枪乌黑的枪眼。

“我告诉过你,卡尔,”她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父亲的手枪!”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大家伙。我一直觉得它就在房间里,我搜查过每一个小角落,可是为什么没有找到它呢。

“鲁斯不敢带着它离开,”她说。“如果他被抓住,从他身上搜出这把手枪,那我们就完了。所以他把它藏在屋里。”

“藏在哪里?我怎么没有找到它?我对这里可是很熟悉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要咯咯笑起来。“你在冰箱里找过吗?”

我点点头。“对于两个业余凶手来说,这可真是很聪明的办法。当我告诉温斯特罗姆时,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她重新坐下,然后举着手枪。“我猜你希望温斯特罗姆警官扑过来逮捕我,”她嘲讽地说。“不过,他当然做不到。”

“他的确做不到,”我同意道。“我知道对同一案件不能再次起诉。那么你现在想干什么——开枪打死我?”

“别瞎扯了,卡尔。我不会这么冒险的。走开吧,别惹我。但是如果你把大厦中你的股份卖给我,我愿意出高价。”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说。“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把手枪给我。如果你不给,我从你手中硬抢时,可能不得不抓破你的脸。”我说的是真的,我从小就喜欢马术和击剑,所以身体很壮实,她一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我的,当然她又不能开枪,否则她苦心设计的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