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1 切割恶棍的游戏(第4/5页)

当然,一切都已毋庸置疑。即使是哈里本人也会承认,这些照片完全可以算作铁证,而我内心那幽暗的后座上更是传来了迫不及待的咯咯笑声,算是对这计划的认可。我将和麦格雷戈一起探险,然后还有特殊的额外嘉奖——找到他那位穿牛仔靴的朋友,尽快让他步麦格雷戈的后尘,绝不能让恶棍逍遥法外。这有点儿像买一送一,诱惑力之大令人难以抵挡。

脑海里装满了各种令我高兴的念头,我大步走回到汽车前时居然完全忘记了天还在下着雨。要干的事太多了。

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墨守成规,尤其如果你是个恋童癖杀人狂,并且已经引起了复仇者德克斯特的注意的话。我高兴地看到,从来没有人将这一生死攸关的忠告给过麦格雷戈,结果我看到他像往常一样,下午六点半离开了办公室。他从后门走了出来,把门锁好后上了自己那辆大型福特SUV24。这种大车对他来说真是物尽其用,既可以带人去看房,也可以将捆绑好的孩子运到码头。他将车驶进了车流中,我尾随着他,跟着他一路来到他家。房子不大,混凝土板块结构,位于西南80街上。

从他家旁边驶过的车很多。我将车开进了半个街区外的一条小街,然后停在一个既不引人注意视线又好的地方。麦格雷戈家的另一边有一道又高又密的树篱,刚好可以挡住邻居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到他家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我在车上坐了十分钟,假装看地图,为的是制订好我的计划,同时确信他不会外出。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皱巴巴的马德拉斯条纹布短裤,开始慢悠悠地收拾院子。我已经制订好了计划,于是驱车回家做准备。

我平常饭量惊人,每次外出冒险前却总是吃不进东西。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同伴也在期待,兴奋得不停地战栗。夜幕慢慢覆盖这座城市,月亮在我的静脉里絮絮不休,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食欲突然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我没有心情去悠闲地享用一顿高蛋白美餐,而是在公寓里来回踱步,一面急不可待地想立刻动手,一面又冷静地等待着,让白日的德克斯特静静地淡去,感受黑夜行者慢慢接过方向盘。每当我退到后座上,让黑夜行者驱车,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都会油然而生。一个个黑影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黑暗慢慢化成一种有些生动的灰色,使一切更加清晰可辨。细小的声音变得响亮而真切,我的皮肤在微微颤抖,我的呼吸仿佛变成了呐喊,就连空气也因枯燥平淡的日子里没有注意到的各种气味而有了生命。

是时候了。

我们一起出了门,走进明亮的夜色中,月光不断地捶打在我的身上,迈阿密夜晚夹杂着凋零玫瑰芬芳的气息吹拂着我的皮肤,一眨眼的工夫我就赶到了那里,置身在麦格雷戈家树篱投下的阴影中,监视着,等待着,聆听着盘绕在我耳边的警告声,它在悄声告诫我要耐心。我戴上白绸面罩,准备开始。

我不紧不慢地从树篱的阴影中悄悄走了出来,将一个儿童塑料钢琴放在他窗户下的菖蒲丛中,免得立刻被他发现。这种玩具钢琴红蓝相间,颜色鲜艳,不到三十厘米长,只有八个键,但是在电池电量耗尽之前会永无止境地反复播放四首歌曲。我将它打开,然后退回到树篱的阴影中。

首先播放的是《铃儿响叮当》,然后是《老麦克唐纳》。不知什么原因,这两首歌都缺少了一个关键乐段,但这个小玩具全然不顾,继续欢快地用同一种尖细的声音唱起了《伦敦桥》。

我刻意选择了这种玩具钢琴,目的就是引诱麦格雷戈出来。事实上,我真心希望他会认为自己的罪行已经败露,地狱送来了这个玩具惩罚他。

果然见效了。《伦敦桥》刚刚播放到第三遍,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万分惊恐的神情。他瞠目结舌地在那儿站了片刻,东张西望,逐渐谢顶的红头发一片凌乱,仿佛遭遇了暴风雨的袭击,白皙的肚子微微垂挂在褪色的睡衣下摆外。他这副样子在我眼里一点儿也不像个非常危险的杀人犯,当然我也不是五岁大的男孩。

麦格雷戈张着嘴,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挠着身子,活像在为希腊神话中的愚蠢之神的塑像当模特儿。他终于找到了发出响声的东西——它现在又唱起了《铃儿响叮当》。他走过去,微微弯腰去按那架小塑料钢琴。我甚至都没有等他感到惊讶,就用一个索套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做索套的渔线经过测试,承受得住五十磅的重量。他直起腰想反抗,但我拉紧了索套,他只好改变主意。

“老实点儿,”我和内心的黑夜行者齐声命令道,“这样你能活得久一点儿。”他从这句话中听到了自己的结局,有些不甘心,开始挣扎起来。我用力拉紧索套,片刻间他的脸涨成了深红色,他跪倒在了地上。

眼看他快要昏死过去,我赶紧松了松手。“照我说的做。”我和黑夜行者一起说道。他没有吭声,只是痛苦地使劲儿喘了几口气,于是我又扯了一下索套。“听明白了吗?”他点点头,我松开手让他呼吸。

我押送他进屋去取车钥匙,然后一起上了他的SUV,一路上他没有再试图反抗。我坐在他身后,紧紧抓着索套,只让他勉强苟延残喘地活着,当然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开车!”我说,他迟疑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他声音沙哑,像是刚刚被沙子磨过。

“什么都想要,”我和黑夜行者说道,“快开车。”

“我有钱。”他说。

我用力拉紧索套。“给我买个男孩。”我说。我紧握索套停了几秒钟,索套紧得他都无法呼吸,而时间刚好长到让他明白这里我们说了算,我们知道他的罪行,从现在起只有我们高兴的时候才会让他喘气。等我再次稍稍松开手时,他没再吭声。

他按我们的吩咐开车,沿着西南80街来到老刀匠路上,再向南行驶。这里远离市区,而且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车。我们拐进了斯奈普河对岸的一个房屋开发工地。开发商因洗钱被判刑,这个开发项目暂时停了下来,因而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我们命令麦格雷戈将车向前开,经过一个废弃的岗亭后,又沿着一个不大的环形车道向东驶到河边,最后停在了一个小活动房旁。这里以前是工地的临时办公室,现在成了寻找刺激的少年以及像我这种需要一点儿私人空间的人光顾的场所。

我们在车上坐了片刻,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月光洒在水面上,映照着这个恋童癖,他脖子上还套着索套。这画面非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