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玄关之花(第4/4页)

开门的,就是父亲。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父亲在外面另买的屋子,多年后成为姐姐的嫁妆。母亲硬闯进屋,并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

父亲会给她一盒进口冰淇淋,要她进书房画图。那个房子几乎就只是他们住家缩小一号的格局,令人怀疑那简直是用魔术把他们家搬到这栋楼里。书房里照样有深色玻璃橱柜,里头都是精装书,沉重的大书桌,长毛地毯,单人扶手躺椅,立灯。书桌上有父亲的烟斗、镇纸、一大摞资料。

她在木地板上吃着冰淇淋,看窗帘一飘一飘的,微风吹进来。记忆最深的,竟是那书房的宁静与舒适,以及房门外隐约父母的争吵。

父亲的小革命最后以回家作结,没人再提起那个房子,直到多年后父亲提起说要把房子给姐姐当嫁妆,母亲才说:“都租给人家二十年了,应该先收回来大大整修一下。”不知自己的恐慌是否与童年记忆有关,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或丈夫这样的角色,似乎总有两种身份,两个世界,所以丈夫没回家、失去联络这事,好像是注定要发生的,即使连大森这样的模范丈夫,也可能如父亲一样,长期过着双重生活。

就在这时,她听见开锁的声音,是大森回来了。她惊吓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手上捧着一束好大的花。可是她心里有什么被掀开,生活里某些原本稳固的东西突然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