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众叛亲离(第6/8页)

暗杀爆炸发生的时刻,又是她第一个冲进来救我,当脑震荡的我醒来刹那,竟然把她当成了莫妮卡——我的莫妮卡。

她是什么人?她为何对我如此之好?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读心术可以确知她的心,她并不是虚伪的人,更非慕容云安插近来的特洛伊木马。

她要得到我?得到我的人,也得到我的心。

可他刚才为何如此反抗?

大概又是聪明女人的策略,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让我的不到便越想得到,便会在她的罗网中无可自拔——只要得到了我的人,同时也得到我的心,便可以得到天空集团!

虽然,她是个相貌平凡的女子,但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有的女人容貌并不出众,但利用自己极高的智商,过人的情商,朝人的温柔,也能散发浓烈的魅力——这样对一个男人的控制,将比年轻美貌的女子更加持久。再美的女子终将年华老去,被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取代。但一个女人若拥有美貌之外的力量,即便抛开她的青春,仍能使男人缠绵于她仰赖于她,魅力就可以永远延续下去,到死都控制住男人的心。比如万历皇帝对郑贵妃数十年的痴迷,早已超越了男人对美色的贪恋,却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给未来的大崩溃埋下伏笔。

如果真只这个目的——真是太可怕了!先是处心积虑利用牛总,又通过调查牛总自杀让我注意到她。她面对我从容不迫的姿态,勇敢而真实的说话方式,渐渐赢得我的信任,竟把她调到我的身边。当我遇到危险,她又能动用某些秘密资源,出生入死讲我拯救于水火之中。

这是个多么庞大而精致的计划!

而我就是这个计划最终的猎物,确切来说不是我,而是我的爱情。

她要的就是我的爱情?

但愿,以上都是我的臆想。

夜,再度沉沉袭来,让我怀着灭亡的恐惧入梦……

车窗外是陆家嘴的钢铁森林,仿佛已被寒冷空气凝固,构成一幅后现代油画。

2011年第一个工作日,我遣散了庞大车队,仅坐一辆悍马来到天空集团写字楼。我把白展龙派去纽约总部开会,只有“莫妮卡”陪伴在我身边。一路上她没说什么话,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仍为元旦夜而尴尬。

由于被认为最安全的“狼穴”,也发生可怕的爆炸事件,并夺去五名高管的生命,亚太区会议重新回到了写字楼。我紧急任命几名代理高观,用严厉的语气交代工作。度心术发现他们人人自危,生怕步前任之可悲后尘而送命。经过那么多可怕的失败,我再也无法像个真正的帝王那样,只能草草结束会议,与“莫妮卡”返回“狼穴”。

无声而漫长的旅行,悍马跨越长江登陆崇明岛,穿越冬日黄我的田野与森林,回到基地的第一道路障。

然而,车窗外安静得让人害怕,原来有许多保安值班检查之地,却连一个鬼影都见不到。

司机和保镖也感到奇怪,每次通过这到关卡,连人带车都会有严格检查,如今怎就一下子不设防了呢?

我镇定地命令道:“开进去!”

悍马绕过路障往前开了数十米,又是一道敞开的大门,依然不见任何保安的身影。

“莫妮卡”也有些担心:“怎么回事?”

“别怕!再进去!”

司机遵命开进这道门,穿国高大孤独的牌楼,又遇到一扇无人把守的大门。

进入空空荡荡的“狼穴”庭院,所有建筑还是老样子,似乎是露天博物馆的文物,耳边呼啸着掠过森林的寒风,带走一切生命迹象。

我和“莫妮卡”跳下车,开到地下通道入口——大门敞开,密码装置已经失灵,保镖警觉地阻拦在我身前。

难道“狼穴”已遭到攻击?所有工作人员遇难身亡?地下基地被洗劫一空?幸好我外出开会才躲过一劫?

无数种可能性从脑中掠过,不管地下还会发现什么,我必须下去看看!推开阻拦的保镖,我飞快地冲进地道,“莫妮卡”紧跟在身后,还好一路灯光亮着,虽然不断有分岔路口,但我清楚地记得该走哪条道,直至那台通往地狱的电梯。

保镖护卫之下,我们冒险走进电梯,直闯519米深的地底。

来到地下核心区域,指纹锁的密码门已失效,谁都可以轻松打开进去。

依然不见任何人影——保安、秘书、医生、厨师,就像中了黑摸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除了爆炸破坏的会议室和秘书办公室,其他房间还保持原样,就像进入一座“天机”空城,或遭到外星人的袭击?

我的私人区域,书房和卧室,包括人造的地下庭院,依然绝望地看不到任何人。

“喂!有人吗……”

几秒钟后,遥远的地下深处,传来我自己的回声,也是命运的嘲笑。

这声音让“莫妮卡”惊恐地靠近我,轻声催促:“快打电话问问白展龙!”

这个鬼地方没有手机信号,只有内部通话系统,但已全部失灵。再打开两太电脑一看,发现“狼穴”的对外联络已经中断。

正当我束手五策之际,不知什么角落里传来“救命”声。

我们循着声音跑过去,穿过几条迷宫般的小道,在一个极不起眼的房间里,发现了五花大绑的端木良。

立刻帮他松开绳子,他的脸已憋得通红,额头有被打伤的痕迹,我拍拍他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了?”

这位我的少年时代好友,再度成为阶下囚,好不容易说出话来,却是大声苦笑:“你也遇到这种事!真好笑!”

“什么事?”我疯狂地对他吼道,“说啊?”

“背叛!”

说完他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我的背后彻骨冰凉,却恢复了理智:“他们背叛了我?你是说‘狼穴’里的人们?”

“一小时前,所有人都离开了基地,我问他们为什么?有人反而打了我一拳,将我绑起来关在这里。”

“是谁带头的?那么多人一起离开,肯定有人策划组织。”

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可怜的端木良摇头说:“不知道,他们走得太突然了,完全没有任何先兆。”

“莫妮卡”冷静地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明知这是一个好建议,我却固执地将她推开,跑回最中间的走廊,狂怒却无力地向空气挥舞双拳。这是我亲手设计的“狼穴”,也是我精心规划的新家,却在转眼之间被人抛弃,遭到最可耻的背叛。

忽然,看到依然挂在墙上的油画——画中人就是我自己——穿着制服面色冷峻的征服者,如今却即将成为彻底的失败者。

我恨你!

我恨油画里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