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睡觉

霍沉鱼从沙发后面绕过他,拿着衣服准备进浴室,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陈邪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黑眸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怎么这么听话。

霍沉鱼有点不相信,目光纠结地打量他,半晌,慢吞吞地走回来,把茶几上的遥控器递过去,像哄小孩一样:“你看电视,不要乱动。”

“嗯。”陈邪点头,接过遥控器,拿在手里,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反常。

霍沉鱼皱起眉毛,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只好先去洗漱。

陈邪看着她进了浴室,把门关上,视线开始一一掠过她卧室的各个角落。

粉红、粉蓝和白色占主基调,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连被子都一丝不乱。

由远及近,他最后看到自己面前,茶几上的水杯像个猫爪,水壶的形状看不出来是猫还是老虎,反正头顶写了两个大字:嗷呜。

大概是猫吧。

陈邪唇角一弯,要被她可爱死。

直到看见放在透明收纳盒里的鹅黄色围巾,他脸上的痴汉笑瞬间消失。

围巾单独放了一个盒子。

陈邪记得,过年那天晚上,在欢乐城,那男的就是戴的这一条。

当时他看见,心里还嘲笑了一声,配色真的辣眼睛。

多看几眼,他才觉得颜色过于娇嫩,不像男生会买的样子。他顿时明白是什么情况,嫉妒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戴她的围巾,难怪颜色那么不搭也要硬戴。

他都没戴过。

而且那野男人戴过的围巾,她还不扔,不但留着,还单独拿一个水晶盒收起来。呵,怎么不供起来呢。

陈邪冷冷地歪着头,咬牙切齿。

大半个小时后,霍沉鱼穿着睡衣出来。他还坐在那,真的没动过。

她放了心,坐到梳妆台前面去,准备护肤睡觉。

正在擦脸,忽然她从镜子里看到,陈邪时不时瞥她一眼,那种眼神,不好说,看得她头皮发麻,酸溜溜的,又冷冷地忍着。

“你想说什么?”霍沉鱼回头看着他。

陈邪沉默几秒,扫了一眼她柜子上的收纳盒,语气闲闲的:“这围巾您打算留着明年给谁戴呢?”

霍沉鱼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顿了顿,知道他那天看到了,有点心虚,跟他解释:“我不是想留着给谁戴。我本来也打算不要的,但是送给陆定文又不太好,怕他误会,扔了又太不礼貌,很伤人,就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所以先洗干净,用盒子装起来。”

“捐了呗。”陈邪状似不在意地看她的反应。

霍沉鱼沉思片刻,点头答应,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

陈邪还是不爽,手上转着手机,黑眸盯她几分钟,闷声说:“我也要。”

“你要什么?”她没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什么意思。

陈邪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淡淡地说:“围巾。”

“……现在是春天。”

还在卧室里,这温度还不够你燥的吗?还戴什么围巾。

霍沉鱼有点无语,他真的什么都要争。

“春天春天呗。”陈邪无所谓,特别执着,“春天老子也要戴,你就说给不给吧。”

霍沉鱼不跟他争,默默起身,去衣帽间翻出那条毛茸茸的黑色围巾,走到陈邪面前,耐着性子,弯腰给他一圈一圈地围好,问:“现在你开心了吗?”

这个温度戴这么厚实的围巾,确实有点热。但她好像一点不计较他没洗澡、会弄脏她东西的样子,还亲自给他戴,动作又轻轻柔柔的,再热也硬围着。

陈邪点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白嫩的小脸:“开心了。”

“那你好好看电视,我要睡觉了。你洗完澡,去衣帽间最大的柜子里拿枕头和被子,自己睡,别吵我。”霍沉鱼警告他。

陈邪又点点头。

霍沉鱼拧着眉,看他这样有点不忍心,想了想,认真地跟他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听话,我冬天就给你织围巾。你乱来就没有了。”

“成,我什么都听你的。”陈邪想也不想,一口答应,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笑。

她感觉应该没问题了,爬上床躺下,迅速把被子拉过头顶。

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卧室里坐着个经常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她根本静不下心。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霍沉鱼听见电视里有隐隐约约的呜呜啊啊,特别小声。她凝神听了几秒钟,脸颊发烫,躲在被子里还不够,急忙又用手捂住两只耳朵,有点恼。

陈邪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怎么声音这么羞人。是不是他成天脑子里就想着这些,别的女人身体有那么好看吗?

霍沉鱼越想越气,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怒视他:“陈邪!”

陈邪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一直在偏头看她。见她突然坐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挑了挑眉,不解地问:“怎么?”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霍沉鱼下意识扫了一眼电视机里的画面。

一个古代监牢,官吏正在对犯人严刑逼供。

她小脸一僵,呆呆地在电视机和陈邪之间来回看,顿时羞愧万分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我觉得你该去洗澡了。”

“你又不跟我一起睡,你管我什么时候洗澡?”陈邪觉得她脸色转变特别有意思,几乎瞬间猜到了她刚才在想什么,嗤笑了一声,没好直接戳穿她,怕她恼羞成怒。

霍沉鱼神色不自然,说:“随便你。”说完急忙躺回去。

这次她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会再掀开被子了!

陈邪脚步声懒懒的,路过她床边,停了停。

霍沉鱼的心一下跟着悬起来。

好在很快他又继续前行,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她长出一口气,还以为他想干什么,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没多大会儿,陈邪的手机呜呜地振动。

霍沉鱼看了一眼沙发,迟疑着,没去接。

手机一直响。陈邪大概是听见了,把门打开一丝缝隙,哗哗的水声传出来:“大小姐接一下电话啊。你是不是想要我出来接?故意的?”

你才故意。

霍沉鱼抿了抿唇,下床拿起他的手机,接通,还没说话,手机那头就响起赵言浓焦急的声音:“你干什么不接电话?在哪儿呢?明天都要回老家,你不去也得去,赶紧给我回来。我跟你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沉鱼答应去的,你再不抓住机会,自个后悔去吧!”

“……我是沉鱼。”霍沉鱼默了默,尴尬地说,“陈邪他在我们家,可能……晚上不回来。”她说完,又怕赵言浓乱想,急中生智地补了一句,“他喝醉了,没醒呢。”

“啊,好好好,没事,你肯收留他真是太好了,他嘛,住哪儿都是一样的。明天要不要派车过来接你们呀?”赵言浓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和蔼得不行,心里也对自己儿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