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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我道谢后,沿来路返回,来到刚才看到的那栋在建的房子前。一个身穿防寒服的男人正站在路上盯着图纸。

“对不起,打扰一下。”曾我招呼道。那人抬起头。

“这里是阪本先生家?”

“是的。”

“对不起,您能告诉我阪本先生的联系方式吗?关于阪本先生出租的房子,我想打听点事情。这是我的名片。”曾我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那人表情困惑地交替看着名片和曾我。“你是说原来建在前面的那栋公寓?”

“是的,朝日公寓。我有个熟人曾住在那里。”

“哦……你等一下。”那人走进了在建的房子。很快,他就出来了,还拿着一张小纸条。“只知道电话号码。”

“啊,这就足够了。”

电话号码的区号是06,看来阪本住在大阪。

在西宫车站打了电话,幸运的是那人正好在家。曾我开门见山地说想问问关于新海的事情。

“你是新海先生的熟人?我正好也有点事。”

“什么事?”

“我再找新海先生的女儿,正苦于不知道联系方式。”

曾我大失所望,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听他这样说,电话另一端也传来失望的叹气声。

“唉。不好意思,就像刚才说的,我也不知道。”

“去市政府能不能查出来?”

“我猜不能。我去问过了,不清楚他女儿的地址,但听说地震时她和父母一起在那栋公寓里。”

“她也遭遇了地震?”

“应该是这样。”

一家三口都遭遇了地震——真太意外了。

“阪本先生,我现在能去拜访您吗?还想问得更详细些。”

“当然可以,可我了解的不多,也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些。”

“那也没关系,拜托您了。”曾我把话筒贴在耳边,低下了头。

大约三十分钟后,曾我来到大阪的福岛区。从大阪环线野田站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阪本告诉他的那栋公寓。是租赁公寓,听说是地震发生后一个做房屋中介的朋友介绍的。

“地震前刚空出来的房子,还没收拾,但能住就不错了,所以赶紧搬了过来。那时候一套房子有好多人争着租。我做梦都没想到,经营房屋出租的我竟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阪本一边给曾我沏茶一边说。

他的住宅全烧了,经营的公寓也塌了,按说是笑不出来的,但他的语调并不忧郁。听说他还在梅田经营着咖啡店。

“我的朝日公寓都成那个样子了,必须把押金还给大家。其他人的都还了,只剩下新海先生的。”

“您就去市政府查了?”

“嗯。电话里我也说了,最终也没查出来。”阪本摸了摸头发稀少的脑袋。他看上去处事精明,既然主动返还租户的押金,应该是个好人,也许同为受灾者,他无法做出不正当的事情。

“新海的女儿也遭遇了地震,这是真的?”

“好像曾在体育馆里带着父母的遗体一起避难。我们那天早晨在广岛,特别担心家里和公寓的情况,但电车和汽车都不通,真急死人了。”

“那么您也没有见到他女儿?”

“没有。可住在新海先生旁边的人说在避难所和他女儿打过招呼。那人还说,他女儿是在地震前一天晚上来到公寓的,当时传出了平时听不到的热闹的说笑声。”

“地震的前一晚?怎么这么……”“倒霉”两个字被曾我咽了回去。他想起阪本也是受害者。

“正因如此,目前我也在寻找他女儿的地址。您大老远跑过来,真是对不起。”

“没有没有,是我要登门打扰的。”曾我摆了摆手,“您这儿还有和新海签订的租赁协议吗?”

“当然有。”阪本打开放在椅子旁边的扁平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就是这个。”

“谢谢。”曾我伸手接过。

他希望保证人那一栏会写着亲戚的名字,但那一栏是空的,幸好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写了:东京都涩谷区幡谷2-x-x-306

新海美冬(长女)

电话号码:03-xxxx-xxxx

“和这里联系过吗?”曾我看着阪本。

“打过电话,可好像已经不在那里,电话里说是空号。”

曾我从上衣内袋中取出记事本。“我能抄下来吗?”

“当然可以,但估计您去了也没用。”阪本摇摇头,“如果找到他女儿,能通知我一声吗?”

“当然。”曾我边抄录边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