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门(第2/3页)

哈德利竖起耳朵听着。他现在也认真了:“看,”他说,相当不安,“这也许比我想象的要严重。那个人是疯子,一定。如果他有着任何假象的怨恨——你说他是个外国人?我也许要给内政部打个电话,让他们查查他。接着,如果他要对你的朋友构成麻烦……”

“他构成麻烦了吗?”菲尔博士问。

蓝坡摇头:“星期二开始葛里莫教授每班都有邮件。他告诉他们不要说任何事,但是某人告诉了他女儿在酒店的事,她很担心。最后,为了盖住整件事,昨天开始葛里莫有了奇妙的举动。”

“怎样?”菲尔博士问。他将遮住眼睛的手拿开。他的小眼睛盯着蓝坡,带着吃惊的目光。

“他昨天打电话给曼根,说:‘我要你星期六晚上来。某人恐吓我说会来拜访我。’自然,曼根建议报警,葛里莫不同意。接着曼根说:‘阁下,不要这样,那个人完全疯了,他也许是危险的。你不打算进行些预防措施保护自己吗?’教授回答道:‘会的,一定。我会买幅画。’”

“什么?”哈德利问,站了起来。

“一幅画挂在墙上。不,我不是开玩笑,他的确买了。这是一幅风景画,内容诡秘,有树和墓地,一幅相当大的魔鬼般的风景画,两个工人才抬上了楼梯。”

“我说‘魔鬼般的风景画’是经过考虑的;我还没有看见它。它是一个名叫波那比的艺术家的作品,他是俱乐部成员,一个业余的犯罪学家……不论如何,那是葛里莫保护自己的主意。”

哈德利再次怀疑地看着他,有些歇斯底里地重复了他的话。他们都转过身看着菲尔博士。博士双下巴喘着气,头发皱皱的,手攥着拐杖。他点头,望着炉火。

他说话了,房间有些不舒适了。

“你有那地方的地址吗,我的孩子?”他问,用一种单调的声音,“好的。准备好你的车,哈德利。”

“好的,但听我说……”

“当一个所谓的疯子恐吓一个正常的人。”菲尔博士说,再次点着头,“你应该还是不应该插手。但是当一个正常人开始作出不正常举动,我知道我应该插手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不喜欢这样。”他喘着气,站起来,“走吧,哈德利。我们去看看那个地方,也许我们只是看看。”

刺人的风吹在爱迪夫狭窄的街道上。雪停了,地上以及堤防上变白了,也变的不真实了。在海滨大道,雪反射着亮光,没有人影,只有被碾压的车辙。他们转往Aldwych时,正好10点5分。哈德利安静地坐在车上,领子竖起着。菲尔博士大喊加速。

哈德利先看看蓝坡,再看看身子陷入后座的博士,“太不可理解了,你们看,”他突然说,“这件事里没有人。此外,如果确实有个访客,他也许已经去了。”

“我知道,”菲尔博士说,“这就是我担心的。”

汽车驶入Southampton路。哈德利摁着汽车喇叭急速前进。街上很冷,通向更冷的罗素广场在西边,只有少量的脚印和车痕。如果你知道电话间在北边,正好你经过Keppel街,即使你不注意看也会发现对面的房子。蓝坡看见一幢朴素的宽大的三层楼房,第一层外墙的石头被刷成暗褐色,上面是红砖。六级台阶上是一扇装饰着字母铜牌和铜把手的大门。除了地下室上面第一层的两扇窗户,整个都是暗的。似乎这是最普通的房子。但是它并不是。

亮灯的窗户中的一扇突然里面发出一声巨响。一个身影爬向窗台,犹豫了一下,跳了下来。他的一个膀子接触到了人行道,跌倒雪地上,滚到路崖旁的车轮旁。

哈德利赶紧刹车。车一停下来他就跳出车,把那个人扶起来,后面的人也跟上来。蓝坡看了一下前灯照着的那个男人的脸。

“曼根!”他说。“出什么事了!”

曼根没带帽子,没穿外衣。他的眼睛像玻璃一样闪着光,雪沾到了他的臂膀和手上。

“是谁?”他嘶哑的问道,“不,不,我很好!走吧,该死的!”他拽着挣脱了哈德利,在外套上擦着手。“谁……泰德!听着。去抓那人。你自己去。快!他把我们锁在里面……楼上有枪声;我刚听见的。他把我们锁在里面,你看……”

看着他身后,蓝坡看见窗上有女人的身影。

哈德利打断了这些语无伦次的话:“坚强些。谁把你们锁在里面?”

“他干的,弗雷!他在那儿。我们听见枪声,门太厚了,打不开。好,你们快点吧。”

他已经上了台阶,哈德利和蓝坡跟着他。两人没有想到前门没有锁,但是曼根猛得扳动把手门就开了。走廊漆黑一片,只有尽头的一盏灯亮着。似乎什么东西站在那后面,看着他们,是一张比他们想象中的皮尔·弗雷更奇特的脸;蓝坡看清楚那只是一套日本盔甲,戴着魔鬼般的面具。曼根跑到右边的那扇门,转动上了锁的钥匙。门开了,里面是他们在窗户上看见的那个姑娘,曼根抱住了她。

他们听见来自楼上的重重的响声。

“好了,曼根!”蓝坡大叫,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这是哈德利督察——我把你的事告诉了他。它在哪?它是什么?”

曼根指向楼梯:“快。我来照顾萝赛特。他还在楼上。他没法出去。看在上帝的份上,小心点!”

蓝坡从墙上拿起一件笨重的武器,上了铺着厚地毯的楼梯。上面一层很黑,似乎没人住,但是楼梯墙上的灯光泄下来,重击声变成了一串撞击声。

“葛里莫博士!”一个声音在叫,“葛里莫博士!回答我,你在吗?”

蓝坡无暇想这里的外国情调。他跟着哈德利急急的上了楼梯,在顶端是一座开着的拱门,通向一处宽大的走廊,这指宽度而不是长度。橡木镶嵌的天花板,正对着楼梯的远处是三扇窗帘遮着的窗户,厚厚的黑色地毯减弱了脚步声。这有两扇门,在大厅的尽头,彼此正对着。远处左手位置的门是开着的;右手的门,离楼梯只有十英尺远,还是关着的,尽管有个人正用拳头敲打它。

这个男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尽管走廊里没有灯,黄色的光线从楼梯里透过来,他们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任何东西。在光线里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矮个男人,十分不安。他大脑袋上的头发有如小丑一般,还戴着副同样很大的眼镜。

“曼根?”他叫道。“德瑞曼?我说,你是谁?谁在那?”

“警察,”哈德利说,大步走了过去,他跳了起来。

“你不能进来,”小个男人说,抖着手。“我们要进去。门在里面锁起来了。有个人和葛里莫在里面。开了枪——他没有回答。杜莫夫人在哪?去叫杜莫夫人!那个人还在里面,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