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波那比的证词(第2/3页)

“让我们假设波那比先生关于昨晚的话是事实。你说他邀请你来这儿。他邀请你来这儿,可他自己却在俱乐部?”

波那比蹒跚向前,一只手抓住哈德利的膀子:“冷静点!让我们搞清楚,警官。我就是那样做的。这是个下贱的诡计,但是我做了。想一下,我能解释吗?”

“现在,现在,现在!”这是菲尔博士隆隆地反对之声。他拿出花色丝质大手帕,鼻子里发出很大的声音,以引起注意。接着他眯着眼看他们,温和的说,“哈德利,我们也同样困惑。让我们说点令人宽慰的话。波那比先生的确这样做了,如他所说的,让她跳过一个铁环。嗯,哼!原谅我的冒昧,但是这很正确,美洲豹不会跳,是吧?关于这个灯的问题没有必要,那还没有多糟。这走了一先令,你们看。某人在这儿。某人点起了灯,也许整晚都点着。好了,电表里的钱走光了,接着灯熄灭了。我们不知道开关是不是被动过,因为Somers第一个到这儿。哦,哈德利,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某人昨晚在这儿。问题是,是谁?”他看看几位,“嗯。你们两个说没别人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你们很诚实,波那比先生;你也是一等一的傻瓜,不善于撒谎——肯定有别人知道这。”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可能说,”波那比摸着下巴断言道,“除非某人注意到我来这儿——除非……”

“除非,换而言之,我告诉了某人?”萝赛特再次开口说,她咬着下嘴唇,“但是我没有。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她似乎很迷惑——“但是我从来没向人提起过。天哪!”

“但是你有这儿的钥匙吗?”菲尔博士问。

“我有这儿的钥匙。我丢了。”

“什么时候?”

“哦,我怎么知道?我没注意。”她将膀子交叉,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头脑有些兴奋,“我把它放在包里,我今天早上注意到,那时我想来这儿,但它丢了。我只知道这些。”她停下来,面对波那比,“我……我不知道我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如果只是出于对侦探工作的一点喜好,如果那是真的而且你还没有说过任何事,那么大声说吧。你知道我父亲什么?告诉我!我不介意。他们是警察,他们会发现的。现在,现在,别装蒜了!我讨厌你装蒜。告诉我。关于兄弟的事?”

“好建议,波那比先生。你画了一幅画,”哈德利说,“我想问下一个问题。你知道葛里莫博士什么?”

波那比转回身面对窗户,带着一种下意识的傲慢神色,他耸耸肩。他灰白的眼睛,小小的黑色瞳孔,转动着,闪烁着讽刺的目光。

他说:“萝赛特,如果我知道,如果我怀疑过,我的侦探才能被认为是——好吧!我会简单的告诉你我以前向你说的那些,如果我知道它令你担心的话。你的父亲曾经被关在匈牙利盐矿的监狱里,他逃了出来。不是十分可怕,是吧?”

“进监狱!为什么?”

“因为试图进行革命,据说……我猜是偷盗。你看,我很诚实。”

哈德利迅速打断了他:“你从哪听说的?从德瑞曼那儿?”

“德瑞曼也知道,是吗?”波那比呆住了,眼睛眯起来,“是的,我就想他知道的。啊!是的。这是另一件我试图发现的事,这看起来能够解释了——那么,想想看,你们的人知道吗?”接着他大声喊,“看呐,我不是个好事者!我最好告诉你如果证明了它。我陷到这件事里了;葛里莫不会让我清净的。你谈到那幅画。那画就是起因而不是结果。它完全是偶然的——我在不恰当的时机规劝葛里莫。那全是该死的魔术演说引起的。”

“什么?”

“事实!一场魔术演说。我陷入这件事是因为某个晚上下了雨;那是在伦敦北部的某处,一个教区礼堂,大约18个月前。”波那比带着挖苦的表情玩弄着手指。他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诚实和平常的神色,“我喜欢把浪漫故事抛弃掉。但是你问我实情。好的!有个家伙在演说关于匈牙利的事情:玄幻和恐怖的气氛令教堂里的人不寒而栗。但是这引起了我的幻想,是的!”他两眼放光,“有某种画面——像我画得那些。事情并非由此产生;但是故事却与之相配,关于那三座在可怕之地的孤坟给我恐怖的灵感。演说者推断他们是吸血鬼的坟墓,你知道吗?我回到家,疯狂的画着那个想法。是的,我坦白的告诉每一个人那是我从没看见过的想象的产物。但是不知何故没人相信。接着葛里莫看见了它……”

“贝特斯告诉我们,”哈德利呆板的说,“这让他大吃一惊。就因为你这样说。”

“让他大吃一惊?我想说是的!他深垂下头,像木乃伊那样呆立不动,看着它,“我像贡品一样拿着它。于是,我的恶作剧念头产生了,”波那比说,带着一种恶意的眼神,“我这样说,‘你注意到坟墓上的土裂开来了。他正要出来。’我还是在想着吸血鬼,当然。但是他不知道。那一刻我认为他要拿着调色刀扑向我。”

这就是波那比说的故事。葛里莫,他说,询问过他这幅画;怀疑,注视,又怀疑,甚至一个没什么想象力的人也会怀疑的。这种不安的神色令他去解决这个谜。在葛里莫的图书室里书上的一些笔迹,壁炉上的盾牌,不经意留下的话——波那比看着萝赛特冷酷地笑了。接着,他继续道,在谋杀案发生前大约三个月葛里莫曾经强行和他说话,并且发誓,告诉了他实情。“实情”就是德瑞曼昨晚已经告诉哈德利和菲尔博士的:瘟疫,两个死了的兄弟,逃跑。

此时萝赛特看着窗外,带着怀疑、空虚的神色,眼里似乎有泪水。

“就这些?”她叫道,呼吸急促,“这就是一切?这就是我无时无刻不担心的事情吗?”

“这就是一切,亲爱的,”波那比回答道,两手交叉着,“我告诉你那不很可怕的。但是我没有想告诉警察。但是,你坚持……”

“小心点,哈德利,”菲尔博士低沉着嗓音说,他碰碰督察的膀子。他清了清喉咙,“嗯哼!是的。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个故事,葛里莫小姐。”

哈德利新起了一行:“假设都是事实,波那比先生:弗雷第一次来的那个晚上你在Warwick客栈吗?”

“是的。”

“那么?你知道什么,你难道不会把他和过去的事联系在一起吗?特别是他提到三口棺材?”

波那比犹豫了一下,接着做了个手势:“坦白的说,是的。我那个晚上——星期二晚上——和葛里莫一起回家的。我没有说话,但是我认为他准备告诉我什么。我们坐在他书房的火炉旁,他拿出一大瓶威士忌,他很少这样的。我注意道他很痛苦的看着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