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变色的大衣(第2/3页)

他们走回Russell广场,情绪低沉得就象多云的天空。当他们走上台阶,哈德利从休息室的窗户看见了他们,走过来打开前门。休息室的门确实锁着——门后有含糊不清的声音发出——哈德利在昏暗的走廊上看着他们。在他后面是日本盔甲上的恶魔的面具,和他的脸形成了一幅鲜明的讽刺画。

“更多的麻烦,我感觉到了,”菲尔博士很亲切的说,“好,说说吧。我没什么要报告的。我恐怕我的远征失败了,但是我不想从一位好心的先知那里得到什么安慰。怎么了?”

“外衣——”哈德利停下来。他这种架式似乎要发怒了;他指指另一边,最后笑笑,“进来听听吧。菲尔。也许能对你有所启发。如果曼根在撒谎,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原因要撒谎。但是那件外衣——我们确实得到它了——一件新的外衣,全新的。口袋里没什么,甚至通常会有的沙粒,绒毛和烟草屑都没有,就算你穿着一件外套很短的时间也会沾上的。首先我们面对两件外套的难题。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你可能会称之为变色的外衣之谜……”

“外衣怎么了?”

“它变颜色了,”哈德利说。

菲尔博士眨着眼。他看着督察,带着很大的兴趣:“我无法想象,”他说,“这事令不不知所措了,是吧?变颜色,嗯?你想告诉我外衣现在是鲜绿色了?”

“我的意思是它变成……过来!”他走过去,空气中带着紧张的气氛,打开了休息室的门,里面老式而奢华,青铜的灯架,镀金的檐口,带着饰边的窗帘看起来像冻结的瀑布。灯都开着。波那比在沙发上悠闲自得。萝赛特带着怒气快速踱着步。在角落里,靠近收音机站着杜莫,她的手放在臀部,嘴唇抿起来,不知是开心还是讽刺,也许都是。最后,曼根背对着火炉站着,慢慢的走来走去,似乎火要烧到他一般。是激动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烧到他了。

“——我知道这他妈的东西合我的身!”他继续说,暴躁的重复道,“我知道,我承认,外衣合我的身,但不是我的外衣。首先,我总是穿防水服;它现在就挂在大厅里。第二,我不可能买的起这样的外衣;这东西肯定要二十个几尼。第三——”

哈德利象征性的拍打了一下以引起注意。菲尔博士和蓝坡的到来似乎令曼根平静了些。

“你介意,”哈德利说,“重复你刚才和我们说的话吗?”

曼根点上一支香烟。火柴的光芒在他黑色的有点充血的眼睛里闪烁。他熄灭了火柴,吸了口香烟,吹出烟雾,像是一个被确定有罪的人一般。

“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想到是我,”他说,“这也许是另外一件大衣,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想把他的衣服搞得到处都是……想一下,蓝坡,我需要你。”他抓住蓝坡的膀子,把他拖到火炉前面,像是在做展示,“当我昨晚到这儿吃晚饭的时候,我把我的外衣——我的防水服,你知道——挂在大厅的衣橱里。一般性,你不必在那儿开灯。你只要摸索一下,把你的外衣挂在合适的钩子上就行了。我不必开灯,但是我拿着一个装书的包裹,我想把它放在架子上。所以我打开了灯。我看见一件外套,一件额外的外套,挂在里面的角落里。它大约和我的一件黄色斜纹软呢衣服相同的尺寸,你也见过的;而且,我不得不说,它是黑色的。”

“一件额外的外衣?”菲尔博士重复道。他摸着下巴,严肃的看着曼根,“你为什么说是件额外的外衣,我的孩子?如果你在某人的屋子里看见一排外衣,你会认为有别人在你前头吗?我的经验是一间屋子里最不值得注意的事就是挂在钉子上的外衣;你这样含糊的认为它们中的一件是你自己的,但是你不能确信是哪件。是吧?”

“我知道这儿有外衣的人。而且,”曼根回答,“我特别注意到这件,因为我认为这是Burnaby的。他们没说他会来,我想知道他是否在……”

波那比穷凶极恶的指着曼根。他不像那个坐在Cagliostro街沙发里的外表柔弱的人;他像一个在训斥年轻人的老人,用手做着戏剧性的动作,“曼根,”他说,“很遵守法纪,菲尔博士。一个奉公守法的好青年。哈哈哈!特别是当我被涉及进去的时候。”

“有异议吗?”曼根问,声音低沉,很平静。

“——但是让他告诉你这个故事吧。萝赛特,我亲爱的,给你支香烟好吧?顺便说一句,我会说这不是我的外衣。”

曼根怒火中烧却不露声色。他转过身面对菲尔博士:“不论如何,我注意到了。当波那比今天早上来这儿的时候,发现有血迹的衣服——噢,那个浅色的——挂在同一个位置。当然,唯一的解释是那是两件衣服。但是这事不蹊跷吗?我发誓昨晚的那件外衣不属于这儿的任何人。你会明白那件斜纹软呢的确不是的。是凶手穿了其中一件外套,还是两件,还是都没穿?除此以外,黑色的外衣有点奇怪——”

“奇怪?”菲尔博士插话道,非常突然以至于曼根转过头,“你指什么奇怪?”

杜莫从收音机后面走向前,她的平底鞋发出唧唧咔咔的声音。今天早上她看上去更憔悴了;高颧骨更加突出,鼻子也更加平坦,眼睛肿得很厉害。虽然外表不那么坚强,但黑色的眼睛仍闪烁着光。

“啊,呸!”她说,做了个相当明显有些僵硬的手势,“有必要将这种愚蠢的谈话继续下去吗?你为什么不问我?我知道的比他多。为什么不问我?”她看着曼根皱起眉头,“不,不,我认为你在试图说出实情,你明白。但是我觉得你搞混了。这很简单,就象菲尔博士说的……黄色的外衣昨晚在那儿,是的。在晚上早些时候,在晚饭前。它挂在钩子上,就是他说他看见黑色衣服的那个地方。我也看见了。”

“但是——”曼根大叫。

“现在,现在,”菲尔博士安慰似的大声说着,“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否能搞明白。如果你看见外衣在那儿,夫人,难道你不觉得这不寻常吗?有点奇怪,嗯,如果你知道它不属于这儿的任何人?”

“不,一点也不。”她向曼根点点头,“你没有看见他来。我猜想这是他的。”

“谁让你进来的,顺便问一下?”菲尔博士懒散地问曼根。

“安妮。但是我自己把衣服挂起来的。我可以发誓——”

“最好摁铃叫安妮来,如果她在这儿的话,哈德利,”菲尔博士说,“这个变色的外衣难题激起我的兴趣。哦,酒神啊,这令我热血沸腾!现在,夫人,我没说你撒了谎。我想告诉蓝坡刚才某人多么不幸地说了实话。哈!顺便一提,你和安妮谈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