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憎恶的雪人(第3/6页)

“圣诞节的三天前,莫德、弗雷德、杰瑞和巴兹尔医生到镇上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聚会。那一晚非常重要,因为他们在那里遇见了拉尔夫彼得森——一名来自北部的年轻富有的农夫。他在战争期间认识了格雷夫斯兄弟,并曾与他们并肩战斗。他那无精打采的态度、卷曲的胡了与银框眼镜下十字形的眼睛,再加上在舞会上放荡不羁的行为,使得这个人异常引人注目。他直接走向莫德,这一举动令弗雷德感到有些好笑——因为他尚未公开他们的婚约,也并未将拉尔夫视为危险的对手。相反,老战友的笨拙表现让他捧腹大笑。莫德也加入其中,与彼得森调情,并装作对他那艳丽的新服饰很着迷。

“‘这是今晚全场最惊人的服饰,’她迅速喝下一杯香槟,‘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当然是镇里,今天早上在摄政大街的‘彭伯相博伊尔’买的。一个小美女还告诉我,我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碰到一场意外的邂逅。’

“‘你的鞋子也非同寻常昵。’

“‘非同寻常——非同寻常的大!’弗雷德狡诈地附和。

“‘十二码。你不知道吗,这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

“‘嗯……我敢打赌衬衫也令人称奇。’

“‘对极了。别的店里都买不到。当我看到喜欢的东西,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没什么好犹豫的。’

“‘哦?’莫德说,‘那你喜欢我吗?’

“‘我必须说,相当喜欢,真的。’

“‘那么你打算为此付出什么?’

“‘世上所有的金子,我亲爱的。’

“那晚所有人都将热情投注于聚会之中,但是拉尔夫随后抛出了惊人的言论。当弗雷德和奠德正在跳舞时,拉尔夫待在吧台边,和巴兹尔以及杰瑞在一起。他在喝醉的情况下吐露了心事。

“‘是的,我和格雷夫斯兄弟相当熟,尤其是被打死的休,那个可怜的家伙。不过,你们知道有些人是怎么说他的吗?这其中有很多传闻,尤其是当人们不能确定某些事的时候。但另一方面,我却无法保持沉默,因为——该死的!有人说杀死他的不是一颗德国子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巴兹尔问他。

“‘就我个人而言,没什么。’拉尔夫朦胧地盯着舞场上的弗雷德和莫德,回应道,‘我只是告诉你们他的一些战友当时所说的话。’

陌生人停下来,像是在强调自己刚刚说的话一样。法雷尔打破了沉默。

“嗯,这是一项毫无遮掩的指控。如果那颗子弹的确不是颗德国子弹,那我们谈论的就一定是一桩暗杀。果真如此的话,很明显凶手就是弗雷德。他利用这个机会除去了自己的对手,也就是抢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弟弟,这样莫德就可以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了。噢,莫德的噩梦现在更容易理解了。”

“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在彼得森发表这样的言论之前,流言就已出现了,但人们都把它当做毫无根据的诽谤。但现在,随着这个新的第一手证词的出现,事情开始变得有所不同,尽管在格雷夫斯家中并没有人提到这件事情。你可以认为这是由于杰瑞和巴兹尔之间的默契,使得其他人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杰瑞可能告诉了他妹妹,而巴兹尔也可能告诉了他父亲。不管怎样,流言最终传到了弗雷德耳中,尽管他一笑置之。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决定邀请拉尔夫在那个致命圣诞夜的晚饭后前来拜访。现在就让我们开始那悲剧的一幕……

“那一天,大雪一直下到夜幕降临,整条街道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第一起事件发生在晚上九点钟——格雷夫斯一家和万斯父子刚刚就餐完毕的时候。保险丝突然断了,走廊、厨房和门厅陷入了一片黑暗。由于没有备用的保险丝,大家决定等到明天再做处理。万斯上尉想到自己在拉塞尔广场的家中还有几根备用的,便不顾自己的跛脚与朋友的反对,坚持回家去取。‘饭后稍事运动将会对我很有好处。’说完,他便在九点半左右离开了。

“他没有注意到‘休’——那个依旧站立在死胡同尽头的雪人,像个纹丝不动的哨兵,配着那无用的钢盔与刺刀。很显然,拉尔夫在十点十五分抵达了格雷夫斯一家的住处。杰瑞开门迎接。他注意到弗雷德不在,便让彼得森先在会客室等待。‘他一定在楼上,大概是在卧室里。’杰瑞如此解释,独自留下访客后便离开了。

“在这里我要描述这幢房子的布局与那一刻每个人的位置。当你进入前门,会发现一间小小的门厅,左边是一条与街道平行的长廊,连接一层所有的房间。面向街道一侧的房间依次是餐厅、图书室与拉尔夫所在的会客室。如你所见,会客室的那扇窗户是最远的,也是最靠近死胡同尽头的,它正对着雪人所在之处。

“万斯医生正待在餐厅里,吸着雪茄。格雷夫斯夫人则待在餐厅对面的厨房。由于入夜时她就已经把女仆打发走了,因此此时她正借着枝形吊灯的灯光准备着咖啡。她听见彼得森来了,并瞥见了彼得森与杰瑞交谈的那一幕。莫德正在图书室中寻找一本书,查找刚刚与巴兹尔进行的一场关于南非部落的讨论中得到的一个要点。

“门厅里有个楼梯,通往有着同样布局的二楼。似乎只有两个人在那里:与那些洋娃娃为伴的杰西卡;声称上楼寻找弗雷德的杰瑞。

“根据彼得森本人的证词,抵达之后,他就一直待在会客室里,听着音乐盒发出柔和的叮当声,直到听见外面传来惨叫。他来到窗前,惊讶地看见弗雷德正在街上和一个奇怪的攻击者进行搏斗:那个雪人!那个暴怒的雪人,像战斗中的士兵一样勇猛,正挥舞着刺刀向手无寸铁的弗雷德发起一次次致命的攻击!目瞪口呆的彼得森呆立了好几秒之后,才抬起了窗户的下嵌板,以便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这场噩梦却是真实的。如他所见那般,弗雷德受到那个发狂雪人的致命攻击,倒在了雪地里。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无法大声求救。意识到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后,这位强壮的农夫终于行动了。虽然最短的路径是爬出窗户并翻过栏杆,但那上面有危险的长钉,反而会比从大门出去花费更多时间——他后来这样向警方解释,并被警方接受了。

“当彼得森来到可怜的弗雷德面前时,他早已倒在那个奇怪的攻击者‘脚’下的血泊中,毫无疑问已经死了。而这个令人憎恶的雪人却和以前一样纹丝不动,没有显出一点攻击性。就在那时,杰瑞出现在楼上弗雷德房间的窗前。他焦急地询问年轻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