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挣扎的影子

当[我父亲]进来的时候,我抓起一支猎枪——我一直把它藏在床下——向他开枪。幸好,子弹掠过他的脑袋,飞进天花板。

——引自一位被附体的人对约翰·L内维乌斯牧师的陈述。牧师并补充说:“当然,[他的]陈述……皆在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取决于那些针对他的供述。”(《魔鬼附体》)


他们僵直地站着,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踏上门外的台阶。马杜尔转了过来,吃惊地咒骂着,举起手枪瞄准门口。罗根举起了胳膊。

拉瑟姆走下楼梯,他的圆脸上写满了警觉。

“有人在树林里开枪!”

外面传来手指拉扯门门的声音,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说,“卢克,卢克,是弗兰克!让我进去。”

面对当下的危险,却被剥夺了使用武器的机会,马杜尔信心全无。

“那不是老板的声音,”他轻声地说。

杰夫说:“谁管呢?”他拉开门闩,奥登跌撞走进屋子。罗根把门撞上,转身看到这个人拿着一支老式的明火枪。

“发生什么了?”拉瑟姆问道。“谁向你开枪了?”

“没人……是我开的火。”

“那支喇叭枪?”

“你在射击什么?”杰夫问。

“没什么。先让我喘口气,”奥登蹒跚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来。“我不会……有事的……喘口气就好。”

他把火枪放在地上,摘下他的厚手套。他左手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他低下头看着,动了动食指,仿佛惊讶它还在那里。

“你需要喝点东西。”

安布勒尔倒了酒,杰夫抓住奥登的胳膊。

“巴巴拉没出事儿吧?”

“没有,没有。女孩子们都没事儿。”奥登一把抓住杯子,一口喝下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低头看着空酒杯,开始发抖。“除了我。”

拉瑟姆说:“最好告诉我们。”

“是的……我想我会的。在其他人都回到房间以后,我……不是很肯定我是对的,所以我得出结论,我应该给艾琳道歉。”

奥登说他走上楼梯,但是发现他妻子的门是锁着的,就决定不把她叫醒。他回到起居室喝了另一杯酒。然后他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躺下。他因为做了恶梦,没有睡好。他只记得很冷很冷,他的左手似乎又出了问题。他醒了,因为冷和害怕而颤抖。他看到沃克弯身朝向他,拿着一根火柴。

“沃克先生在楼下做什么?”杰夫询问。

“我问了,”奥登回答,“但后来我把灯点亮,看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他还是不断回避我。我花了五分钟才叫他说了实话。”

奥登继续说,沃克被房间外面走廊的脚步声吵醒,听到有人在试图打开艾琳房间的门锁。他猜是奥登想和他妻子和好·可是过了一分钟他的门开,。沃克划了一根火柴,看到他的东家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支枪。他瞄准了沃克的心脏,在捷克人叫出来之前,奥登扣动了扳机。击铁响了,可是并没有发射。然而奥登似乎很满意,转身离开了房间。沃克用了几秒钟恢复了神志。他认为奥登在梦游,便马上去找他,害怕他会伤到他自己。沃克发现他的东家睡在窗户旁的椅子上。而奥登醒来时见沃克弯身对着他,是为了确定他没有事。

“这个,”杰夫发言,“是我听过最见鬼的故事。沃克到底要干什么?”

“一开始,我觉得他在说谎,”奥登回答,“你知道吗,沃克声称我拿着一支老式的明火枪——而不是打猎气枪。在卡布里恩唯一的一支明火枪是……德扎内的遗物,挂在壁炉上的。自从他死后就再也没被碰过,沃克说话的时候它还在。它挂得很高,被灰尘覆盖,我必须把灯高高举过头才看得到。”

“我注意到那支枪了,”杰夫说。“没有梯子你不可能把它拿下来。金属架子太窄,站不上去。”

“我也和沃克说明了这一点,告诉他除非我会飞,否则拿不到这支枪的。他坚持说,那里只有这一把旧式步枪,我只有可能用了这支枪。当然,我争辩说如果我碰了枪,上面一定会有手印。他承认这点;于是我们从地窖把梯子拿来去查看。上面有手印!而且电石有新击打下来的碎屑!”

奥登颤抖着搓手,攥得双手发白。

马杜尔的一个动作吸引了罗根的注意力。那混血儿一直在不断做出不安的动作。现在他眯起眼睛,冲奥登大喊起来:

“当温迪格追你,他会抓住你!”

奥登激烈地反驳。“那是骗人的!”

“那是什么让你飞的?”向导反驳。

“我没有飞。”

杰夫爆发了。“教这些骗人的东西去死吧。手印一定还在枪上,我们检查一下。”

“我们检查过了。”奥登起身走到火炉边。“显然沃克在有关降灵会的事情上和指纹打过交道。他用一些冷膏抹在我手指尖,然后把它们按在艾琳的一张卡片上。他从铅笔头擦出一点铅灰撒在手指印上。很清晰。我戴上手套把枪拿下来。我们对比了枪上和我印上去的手印。没有任何疑问,两个一模一样。”

“你是这么听沃克说的?”拉瑟姆问。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自己检查过了。形状完全符合。”

“那不一定,你不是专家。”

“他不需要是专家,”杰夫说道。“我小的时候想成为侦探,学过一些指纹的相关课程。比你想象的要容易。完整的一套指纹,几乎任何人都可以做比较。”

奥登点头。“我绝对没有在没戴手套的时候碰过那支枪。我也没让沃克碰过。至于指纹,你们愿意可以自己比较一下。就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来。杰夫抽出卡片仔细看着。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放下枪,走向桌子,用一盏灯照亮了他喜欢的东西。

“桌子上有放大镜,”拉瑟姆告诉他。

“即使你关于指纹的看法是对的,”安布勒尔对奥登说,“我看不出来这能证明什么。沃克可能自己把枪拿下来,然后在你睡着的时候把你的手印在枪上。

“我也想过,可是不会是这样。不用梯子他不可能拿到枪。没有人能在黑暗里不吵醒全房子人,独自移动那个笨重的家伙。除此之外,火枪膛上有双手的半打手指印,正好是拿枪的时候自然会碰到的部位。他也不可能在不吵醒我的情况下把我的手指印上去。显然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冒这个险,而不存在任何可能的解释。”

“即使是沃克干的,”罗根问,“你能想到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不能,”奥登承认,“我想不到。我也考虑过。三天前我把他从魁北克接来的时候,这个家伙那时流离失所。我一直唯有善待于他。事实上,如果我想找他麻烦,那他的处境会很狼狈。正式地说,他根本没有留在这个国家的权利。我不想和移民局的人打交道,因此从魁北克回来的时候我在圣·皮埃尔附近一个废弃农庄的小巷穿越了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