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敢的女记者(第4/5页)

安德莉亚挂了电话。

“我一句也没听懂,就听你说了一个头等舱。”安里奎说。“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看见安德莉亚的情绪突然完全改变,安里奎惊讶极了。

“如果我说去巴哈马,你不会相信我的,对吧?”

“好吧,”安里奎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愤一丝嫉妒,“我给你带来鲜花、威士忌,我把你从地板上扶起来,而你就这么对待我……”

安德莉亚假装没听他说什么,她走进卧室去整理箱子。

教堂地下室的遗物,梵蒂冈

2006年7月7日,星期五,晚上8:29

敲门声吓了塞萨里奥神父一跳。没有人会到教堂的地下室来,不光是因为到这里的人需要特殊通行证,也因为这里非常潮湿,长期待在这地方对身体非常不利,虽然最近这里装了四个除湿器,经常会在偌大的地下室发出嗡嗡声,但仍然潮湿得很。听到敲门声,塞萨里奥神父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有了一个同伴,这位年迈的多美尼加修道士微笑着打开安全门,踮起脚尖拥抱这位来访者。

“安东尼!”

安东尼·福勒神父微笑着拥抱这位矮小的修道士:“我正在附近……”

“我向上帝发誓,安东尼,你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这里现在已经安装了录像监控和安全警报系统,有一段时间了。”

“但如果你知道路的话,总会找到一个入口到这里的啊。你教我的,你忘了?”

老多美尼加修道士一手捋着他的山羊胡子,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开心地笑起来。整个罗马城的地下,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交通系统,多达三百多英里都是隧道和墓穴,有些墓穴有二百多英尺深。这真是一个精彩纷呈的地下展览馆,一个曲折迂回的迷宫。这些无法揣测的地下通道都与城市某个地方连着,包括和梵蒂冈。二十年前,安东尼和塞萨里奥神父曾把他们的业余时间都花在探索这些复杂和危险的地下通道上。

“看起来塞林要重新审查自己毫无瑕疵的安全系统了。如果像你这么一条老狗都能溜进来的话……但是你干吗不走前门,安东尼?我听说你已经不再是圣城办公室‘不受欢迎的人’了。我真想知道原因呢!”

“其实现在,对某些人来说,我可能是最不受欢迎的人呢。”

“塞林想让你回来,是不是?要是让这个劣质的马基雅弗利[7]盯上了,你可就不容易摆脱啦。”

“还有那些看守梵蒂冈遗迹的守护者也非常顽固,特别是他们说起那些他们其实不懂的东西时。”

“安东尼,安东尼。这个地窖是我们国家最好的收藏秘密的地方。但是这里的墙可以传播谣言。”塞萨里奥神父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周围。

安东尼抬头向上看看。地窖的天花板是拱形的石头砌成的,由于无数蜡烛两千年的烟熏已经变成黑色。当然了,最近这些年,现代化的电灯代替了蜡烛。这个地窖是长方形的,大约二百五十平方英尺,有些地方的墙壁被镐砍劈修葺过。从天花板到地板的墙上有很多小门,里面藏着壁龛,那里是很多圣徒的遗物。

“你在这里呼吸了太长时间的糟糕空气,这对你的客人可是相当不好。”安东尼说,“你干吗还待在这儿?”

有一个公认的事实,就是在过去的一千七百年里,这里每一个天主教堂,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小教堂,都会在每个隐蔽的壁龛里放置着一名已故圣徒的遗物。而现在他们待的地方,是世界上保存圣徒遗物最多的地方。有些壁龛已经基本空了,只有一些骨头的残片,而其他一些壁龛里放着几乎没有被碰触过的完整骷髅。每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要建教堂,都会有一个年轻的修道士来到这里,拿着一个钢制的箱子找到塞萨里奥神父,然后从这里拿去一些圣徒残骸或遗物,小心地放进那个新建教堂的壁龛中。

这位老历史学家这时候摘下眼镜,用自己的白袍子褶边擦拭着。

“安全,传统,还有顽固。”塞萨里奥神父说,“这些字眼概括了我们教会的圣母。”

“没错。而且这里太潮,散发出愤世嫉俗的臭气。”

塞萨里奥神父在自己那台先进的苹果电脑屏幕上轻轻敲着,记录下他朋友的来访。

“在这里我可以寻找真理,安东尼。四十前在这里给这些死人骨头做检索,你有没有吸吮过一根古老的骨头,安东尼?这可是辨别骨头真伪的最佳办法,但是会在你嘴里留下一点儿苦味。但是四十年后,我感觉我还跟刚开始一样,没有距离真理更近一点儿。”他叹了一口气。

“哦,那么也许你可以帮我一个忙。看看这张照片。”安东尼说着,递给塞萨里奥神父一张相片。

“总是有事才来,总是这样……”

刚说了一半,这位多美尼加神父停住了,他定睛在照片上足足几秒钟,然后走到自己工作的桌子前。他从一堆书里抽出一个厚本,那是用古老的希伯来文字写成的,封面是一副用铅笔画的标志图形。他一页一页翻看,仔细查看里面不同的图形,最后他有些吃惊地抬起头。

“安东尼,你从哪儿拿到的?”

“从一个古老的蜡烛台里。一个老纳粹那里。”

“开麦罗·塞林让你去找的,对不对?你必须告诉我每个细节,不要落掉任何一个。我必须知道!”

“这么说吧,我欠塞林一个人情,于是我同意为神圣同盟执行我最后一个任务。他让我去找一个住在澳大利亚的战争罪犯,他在1943年,从一个犹太人家偷窃过一个蜡烛台。这个蜡烛台外面是用金子包裹的,这个家伙战后一直留着它。几个月前我找到他拿回了蜡烛台。把上面的蜡融化后,我发现那层铜皮,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幅照片。”

“你有没有清晰度更高一点的?我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