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绸缎 第二十章 真相(I)(第2/3页)



  “啊,你懂得还真多啊!因为医院里成型的胎儿并不多,如果是药物流产的话,根本也就没法弄出可以食用的胎儿……所以,他们就像对我这样,叫孕妇服用一些错误的药品来制造成型胎儿,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坏啊?”萧影说这话的时候,忽然单纯得好像个小姑娘,弄得艾莲心里一阵刺痛,原来,她也很可怜……

  “王敏文那只母狗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啦,她和医院其他的人一样卖胎儿,还分了不少钱,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当然,这事儿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我那可怜的孩子……”

  所以,半年前,老板娘被勒死在回家路上。

  “这是郭……啊,就是死在你宾馆里那个女人告诉我的,她是老板娘的朋友,当然那天叫我灌醉啦,而且也并不知道我和老板娘的过节,胡说八道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个生财的路子。当然,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在我不断的追问下还是什么都说了出来。当然,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我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老板娘会把一些比较浪荡的女孩儿介绍给王敏文,然后她们一边享受那些女孩儿的肉体,一边继续说服她们保持浪荡的生活,以便不小心怀了孩子好给她们提供赚钱的道具。你要想认识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不信你去查查,她们的孩子都是在那医院打掉的,而且永远不会查找什么,当然,不一定都像我一样服用了雄性激素。”

  的确,干这桩肮脏的买卖,确实不能逮谁跟谁来。如果不小心把那些求子心切的夫妇们的孩子打掉了,惹来官司也是不一定的;所以,他们才把黑手伸向那些具有不稳定性生活的浪荡女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大多不想要孩子,也确实是这社会上受到保护最少的弱势群体——其中一些可能是出台、坐台女郎,另外还有像萧影这样乱搞的同性恋者。

  “当然,因为我的孩子没有了,所以我也开始和男人搞,不过我却变得越来越不像女人了,在我的伙伴里,曾经有一个医生。他发现我服用的药物有问题,回去检验之后才发现那是睾酮;而且,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得像个男人……我要报复,他们抢走我的孩子,又毁了我的身体,叫我变成现在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那些婊子们,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到我会报复,连房门钥匙都不换,哈哈,这倒是给我的报复提供了条件。我杀了她们,割掉那些骗子的舌头,这样她们就不能再到处骗人了,我还喝了她们的血,跟想象的一样,真他妈不是个味儿!……唯一不能这么做的是老板娘,她家里有那个该死的男人,我可不愿意见到他。所以只要在半年前趁着她回家没人的时候勒死她……她活该……为了不叫警察注意到,我继续服用雄性激素,在咖啡馆上班的时候就戴上魔术胸罩和假发,妈的,这些东西花了我上千块钱呢……”

  “你之所以后来在把人头移到宾馆里,是打算陷害薛婷婷吧?”

  “不然你以为会是怎么样?如果不是她多嘴,你以为我会变成这样……不过,你却出现了,而且早就认不出我的薛婷婷竟然约你到了我工作的酒吧,真是报应不爽!不过,为了避免她压力太大把什么都说出来,只好提前干掉她。至于你的那个情人护士,反正在那医院都不会有好人,还是叫她永远闭嘴比较好……好吧,我反正什么都不怕了,我也早就该死了!我不怕你们栽赃给我,怎么啦?那个主编,那个女警察也是我杀的!哈哈哈,都是我杀的,我杀的……”萧影彻底崩溃了,虽然目前还无法解释照片的事情,不过调查的警员回来报告说,虽然在萧影租住的小屋里,没有发现照片,但专业的扩印设备和抽屉里藏着的迷彩油,一样证明了她的罪行,更不用说袭击何雨霏的事实正好被赶到现场的刘队及麦涛撞见。

  艾莲无奈地摇摇头,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刘队凑过来问道。

  “不,她已经疯了,”艾莲显得有气无力,“她会被判死刑,对吧?”

  “请再好的律师都没有用,也不会有律师愿意打这种一边倒的官司。”刘队忽然叹了口气。

  “那么,案子已经结了,我也不愿意再看下去了……”艾莲说完,头也不回地向楼梯走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刘队与麦涛。

  29岁生日的夜晚,就是这么度过的:艾莲回到宾馆,洗了个澡,打电话给机场预订了机票,然后靠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他想起,按照原计划,本打算三周之后才结束假期,回到美国的;如果那样,还赶得及去陵园给父母的墓碑打扫一番,摆上几束鲜花——确切的说,他的父母是失踪的,至今生死不明,他却不顾众人反对立下墓碑,因为他预料到再也不可能见到双亲了。眼下,墓碑下的骨灰盒仍是空空荡荡,他自然也流不出眼泪。这一次,他不想再去墓地了,难道还要再给何雨霏立一个墓碑?在那里装上她的骨灰?算了吧,艾莲告诉自己,一切都算了吧……

  艾莲从口袋中摸索出那枚玻璃碎片——头一天扎伤他的碎片,他把它放在手心把玩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给麦涛拨了个电话,他本以为对方还在警局忙活,却不料手机已经关机,只好打到家里。

  “我明天就回去了,”艾莲这样解释道,“跟你道个别。”

  “明天?”麦涛十分吃惊,“假期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为什么这么着急?”

  “那边有些意外,我早一点回去吧。”

  “刘队知道了吗?”

  “不,我不打算告诉他了。”

  “那……”麦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喂,晚上出去喝一杯吧。”

  “好啊……”

  的确,29岁的生日,没有可口的晚餐,没有像样的生日会,没有甜美的生日蛋糕,如果连一杯酒都没有,那也太糟糕了。

  7月4日,晚上十点半,两人坐在河边,晃荡着双腿,晚风习习,柳条摆摆,岸边摆了几只空瓶。

  “麦涛,我要走了。不说点儿什么吗?”

  “啊……你要我说什么呢?这么多年了……”

  艾莲递过一支烟,又点着火,“嗯,是啊,这么多年了,我可以走,留给你的东西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