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香烟(第2/2页)

警官往前倾了倾身。“告诉我,昂德希尔小姐——卡莫迪小姐偷偷溜出去的那些日子——是每周的同一天吗?或者是各有不同?”

霍滕斯•昂德希尔看看警官,又看看埃勒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我想起来了。”她慢吞吞地说,“并不总在周一。我记得有一次是周二,接着是周三、周四她确实是每周出去一次,而且日子都是连着的!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其中意义深远,昂德希尔小姐,”埃勒里皱着眉头答道,“远非你我所能猜透从早上到现在,弗伦奇夫人和卡莫迪小姐的卧室有人动过吗?”

“没人动过。我听说店里出事后,就把卧室门锁上了。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这可能很重要,昂德希尔小姐。”埃勒里替她把话说完了,“您真聪明请领我们上楼看看好吗?”

管家无言地站起身来,走进大厅,登上了宽宽的中央楼梯,三个男人跟在后面。她在二楼停了下来,从黑绸围裙里掏出串钥匙,打开了一扇门。

“这是伯尼斯的屋子。”她说着,站到了一边。

他们走进了一间以绿色和象牙色为主色调的大卧室,屋里摆放着豪华的仿古家具,一张宽大的华盖床格外引人注目。尽管屋里摆着镜子和各种颇具异域风情的家具,而且室内的颜色也很鲜亮,但不知为什么,仍让人觉得压抑。整间屋子透着股寒气。阳光透过三面大玻璃窗洒入屋中,非但没给整间屋子带来暖意,反而更突出了它的毫无生气。

埃勒里进门时并未在意这屋子的怪异。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床边的一张大桌子上。这是张刻有俗丽图案的桌子,桌面上摆了只烟灰缸,堆了满满的烟头。他快步穿过屋子,拿起烟灰缸看了看,又把它搁回桌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昂德希尔小姐,早上您锁门时,这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就在这儿吗?”他突然问道。

“是的,我没碰任何东西。”

“这么说,从星期天起,这屋子就没打扫过喽?”

管家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星期一早上伯尼斯起床后,用人们来收拾过。”她气冲冲地吼,“我可不愿意有人诋毁我的家,奎因先生!我——”

“为什么不在周一下午打扫呢?”埃勒里笑着打断了她的怒吼。

“因为女佣刚收拾好床,伯尼斯就把她赶出去了。这就是原因!”管家气呼呼地解释道,“那孩子根本没来得及清理烟灰缸。希望这答案令你满意!”

“确实满意。”埃勒里低声自语道,“爸——韦利——来一下。”

埃勒里无言地指了指烟蒂。烟灰缸里至少堆了三十个烟头。所有的烟一律都是一种土耳其产的淡味烟,而且都只抽了三分之一就被掐灭了。警官捡起一个烟蒂,仔细看了看烟嘴边的镀金小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问道,“它们和寓所牌桌上的烟是同一个牌子。不过,这姑娘肯定是神经高度紧张。”

“但你看这长度,爸,长度。”埃勒里轻声说,“不过,没关系昂德希尔小姐,卡莫迪小姐一直就抽‘公爵夫人’这个牌子吗?”

“是的,先生。”管家不情愿地答道,“她抽得也太凶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她从一个希腊人那儿买这种烟,他的名字很怪——大概是叫桑索斯吧——他专门为上层社会的年轻女士们特制香烟。这些烟都是有香味的!”

“我估计,应该是长期订货吧?”

“您估计得非常正确。烟抽完后,伯尼斯只需重复订购就行了。她一次总是订上一箱,共有五百支伯尼斯就是这样,但你们不能因此就对这可怜的孩子有看法,因为许多年轻女士都有这个坏习惯——但她确实抽得太多了,这不仅不得体,而且也不利于健康。她母亲从不抽烟,玛丽昂和弗伦奇先生也不抽。”

“是的,是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昂德希尔小姐,谢谢您。”埃勒里从他那精巧的袖珍工具箱里取出一个玻璃纸袋,不慌不忙地将烟灰缸里的脏东西全倒了进去。他将袋子递给了韦利。

“你最好将这东西带回局里,把它和这案子的其他存档纪念品搁在一起。”他轻快地说,“结案时,它会派上用场的昂德希尔小姐,请允许我们再占用一点您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