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伏击(第3/5页)

“是吗?”男人有些怀疑地问道,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然后说道:“骑着自行车跑了?够怪的呀。那么他是用什么东西作案的呢?”

“这也正是我想调查的问题,”桑戴克说道,并用手指了指面前这座房子,“这房子是空着的?”

“是啊,正等着租出去呢。我是这儿的管理员。既然房子是空着的,那人干吗要打碎玻璃窗呢?”

“那是因为,”桑戴克回答道,“那个像是石子或是子弹的东西,瞄准的是我,是朝我打过来的。我想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允许我到这房子里面找找看?”

管理员显然不愿意让我们进去。他用怀疑的目光反复打量了桑戴克和我好一会儿,才勉强打开了大门,没好气儿地让我们走了进去。

大厅门口的壁龛放着一盏煤油灯,管理员关上了大门,将煤油灯提在了手上。

“就是这间屋子,”他插入钥匙,打开房间的大门,然后说道,“有些人说这间房子是书房,实际上之前这是一间会客室。”

走进房间后,他把煤油灯举过头,照着这窗户,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恐慌。

桑戴克迅速地将目光转向地板,朝着子弹当时飞来的方向看去,随即问道:

“墙上有没有什么印记?”

桑戴克指窗口向正对的那面墙说道。不过很明显,从子弹射入的角度来看,最后根本不可能打到那面墙上。我正想开口说明,忽然想到桑戴克不喜欢在办案的时候有人插话,便把要说的话马上又咽了回去。

管理员好奇地走近墙面,举着煤油灯仔细地检查起了墙面的情况。此时,趁管理员不注意,桑戴克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然后悄悄地揣进了兜里。

“这上面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啊!”管理员一边用手摸着墙,一边说道。

“那最后打到的可能是这面墙吧。”桑戴克指着旁边带有壁炉的那面墙说道。

“是呀,应该是这面墙。那东西是从亨利大街射过来的,应该打到这面墙上才对。”

管理员走了过去,再次举起煤油灯照着那面墙上查看了起来。

“对的,找到啦!”管理员兴奋地叫道,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墙上有个小小的凹痕,表面的壁纸已经凹下去了,露出了墙面的灰泥。“真的像是子弹打出来的,不过你之前说并没有听到有枪声啊。”

“是没听见枪声,”桑戴克回答说,“不过也可能是用弹弓打过来的。”

管理员把煤油灯放到了地上,弯下身子开始仔细地在地上寻找起落入房间的子弹。我们俩也趴在地上参与起了寻找。看见桑戴克认真寻找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要找的所谓的“子弹”早就揣进他兜里了。

正在我们埋头寻找之时,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

“我猜是巡逻的警察来了,”管理员低声抱怨道,“用得着这么敲门吗,大惊小怪的。”

于是他拿起煤油灯走了出去,只留下我和桑戴克孤身立在一片黑暗之中。

“要找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管理员走开后,桑戴克开口跟我说道。

“刚才我也看到了。”我回答道。

“不错嘛,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啊!”桑戴克夸道。

管理员猜得也没错,这东西应该就是用弹弓打进来的。他提着灯回来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他向我们微笑致意,并用很不屑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屋子周围。

“小毛孩儿干的事儿,”他看着满地的玻璃碴说道,“这帮毛孩儿就喜欢惹是生非。这位先生,听说事发的时候你刚好路过,是这样吗?”

“是的。”桑戴克平静地回答道,并为这位警察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警员一边听着,一边做了笔录。

做完记录之后,警员说道:“那帮毛孩儿要是真有弹弓,几条街恐怕都会被他们给整醒。”

“你应该抓几个,让他们坐坐牢!”管理员恶狠狠地说道。

“抓进去坐牢?”警察一脸厌恶的表情,高声感叹道,“还没抓进去,在法庭上那些法官们就会先给这帮毛孩儿婆婆妈妈地教育一番,让他们今后好好地做乖乖仔,不要再惹是生非了。然后,法官还会从捐款箱里掏出五先令买本《圣经》送给他们。这帮流氓怎么可能去读《圣经》。要我说,我们警察就是他们的《圣经》。”

说完,他把笔记本用力地塞回了口袋,抬步走出了大门。随即,我们也跟着走了出去。

“哪天你大扫除的时候或许会找到那个丢进来的东西。到时你最好把它交给我。就这样吧,先生们,晚安了。”

说完,警察便走向亨利大街继续他的巡逻,而我们则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一路向南。

“你干吗要把那个被丢进去的东西藏起来呢?”走在路上我开口问道。

“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跟那个管理员讨论这个东西,”桑戴克回答道,“不过主要是因为我就猜到巡逻的警察看见这个房间亮灯就会过来盘问这件事儿。”

“就算过来盘问又怎么样?”

“盘问的话,我就只能把这东西交给他了。”

“为什么不给警察呢?这东西有什么让你特别感兴趣的吗?”

“是的,这东西现在让我特别感兴趣。”桑戴克笑着回答道,“虽然我还没有仔细查看这个玩意儿,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推断。在把真相告诉警方之前,我还想亲自验证一下我的推断是否正确。”

“那我能不能提早知道这一真相呢?”我问道。

“当然,只要你回去之后还不困的话。”他说道。

回到家后,桑戴克吩咐我点亮煤气灯,把桌子的一边清理干净;而他自己则回到实验室拿工具了。我把桌布铺好,然后将灯的位置调整好,让其光线能够充分照到桌子的这边,然后我便坐在桌边安静地等候着。不一会儿,桑戴克就下楼了,手里拿着一把小钳子、一把金属锯子和一个广口瓶子。

“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看见瓶子装着个金属物,我问道。

“这就是那个击碎玻璃的东西。我先把它放在蒸馏水里洗一洗,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他拿起瓶子轻轻地摇了一两分钟,然后用镊子夹起里面那个东西,沥干上面的水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了一张吸墨纸上。

我探过身子,带着浓厚的兴趣仔细地看着这个东西,而桑戴克也正以同样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说,伙计,”桑戴克开口问道,“你看出什么眉目了吗?”

“这是块铜质的圆柱体,”我回答道,“大概两英寸左右长,比普通的铅笔要粗很多。其中一端是圆锥形的,锥形顶端有一个小洞,可能是用来放钢珠的;另一端是平的。两端中间有一小块方型的凸出物,像是调手表用的工具。另外,我注意到,靠近平的这端,其侧面有一个小孔。这东西我看像是个小型弹壳,里面应该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