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第2/10页)

“喂,等一下。昨天晚餐时就说过,今天早餐要喝剩下的牛奶,所以谁都有机会掺入安眠药。更何况,我也喝了牛奶啊。”本多雄一说,“所有人都有嫌疑。”

“我受够了!我要回家!”中西贵子站了起来,冲上楼梯,一走进自己房间,立刻砰地关上门。

“确实,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田所义雄说,“好,我们离开这里,让真相水落石出。”

“好。”本多雄一说,久我和幸也点了点头。

三个人上了二楼,消失在各自的房间里。

约三十分钟后,四个人再次在交谊厅集合。可能是行李收拾得太仓促了,中西贵子手上还拿着塞不进包里的衣服。

“温子和由梨江的行李怎么办?”她问。

“先放在这里吧。”本多雄一答道,“不管是真的发生了命案,还是只是演戏,这样都比较好。”

“如果这是真的,”田所义雄瞪着本多和久我说,“我绝不会原谅凶手。”

“反正迟早都会真相大白。”本多说,“好了,走吧。”

“不用通知小田先生吗?”

“照理应该通知一下,不过还是到了外面再打电话吧,我不希望在最后一刻丧失资格。”

本多雄一率先迈步,田所义雄和中西贵子紧随其后,但就在三人走出交谊厅时,久我和幸开口了。“请等一下。”

三个人停下脚步,回过头。

久我向他们说:“一切都到此结束了吧?”

“什么意思?”田所义雄问。

“我在问凶手,已经没有要做的事了吧?就此落幕了?”

“久我,你在问谁?”

中西贵子避开了久我的视线,田所也同样如此。但久我的视线依然不变,直视着本多雄一。

本多撇了撇嘴,笑了。“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吧?”

“你心里最清楚,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再问一遍,你要做的事都已完成了吗?”

“喂,”本多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会生气哦。”

“你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说完,久我和幸看着贵子和田所,“我会说明一切。对不起,可不可以去一趟游戏室?”

“游戏室?”田所讶然,“为什么去那里?”

“因为那里最方便说明。”

“哦,真是搞不懂。”中西贵子首先放下行李,走向楼梯。

田所义雄跟在她身后,但他在上楼前回过头。“本多,你怎么了?快来呀。”

本多雄一皱着眉头。

“快点。”久我和幸也说。

“等一下,”本多说,“你似乎有什么误会,我们何不先单独谈谈?”

“不,”久我摇了摇头,“那样太卑鄙了。”

本多一时答不上来,咬着嘴唇,默默走上楼梯。

确认所有人都上了二楼后,久我和幸走到交谊厅和餐厅交界处的架子前,蹲了下来。 “到尾声了。”他说。

3

游戏室。

中西贵子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田所义雄坐在台球桌的边缘,本多雄一靠在门口附近的墙上。贵子和田所似乎想问本多什么,但他一脸怏怏,完全没有想搭话的意思。

过了片刻,久我和幸进来了。

“好了,有话快说。”田所义雄迫不及待地说。

“当然,我不会吊你们胃口,请先看一下这个。”久我和幸摊开左手。

“这不是用过的火柴棒吗?”田所说,“它怎么了?”

“这就是证据。”久我和幸将两根火柴棒放在台球桌上,回头看着本多雄一,“刚才睡意来袭时,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凶手做的手脚,想要让所有人昏睡,犯下第三桩命案。所以我在睡着前,做了一件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中西小姐和田所先生身边。”

“走到我们身边?”

“干什么?”

“我说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将火柴棒偷偷放在你们身上。一根放在中西小姐的头上,另一根放在田所先生的肩膀上。”

“有什么目的?”

“为了锁定凶手。一旦起身,火柴棒就会掉落,所以如果你们两人当中有人是凶手,我在醒来时就会知道。当然,这并不是很可靠的方法,因为火柴棒也可能在翻身时掉落。”久我和幸顿了顿,“但是,刚才被音响的声音吵醒时,我第一反应就是看了火柴棒,你们两人的睡相都很好,火柴棒依然放在原来的位置。所以,你们两人不是凶手。”

“这样一来……”中西贵子看着本多,田所义雄也一样。

“不一定就是我啊。”本多雄一无力地说,“也可能是你。”

久我和幸缓缓摇头。“算了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一切都结束了。”

“本多,你真的是凶手吗?”田所义雄的太阳穴微微颤抖。

本多雄一没有回答,始终低着头。

“本多先生就是凶手。”久我和幸替他回答,“我昨晚就发现了这个事实,设下火柴棒的机关,只是用来确认而已。不过田所先生,请你耐心听我说下去,因为这次的事件很复杂,一言难尽。”

“怎么个复杂法?”

久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本多雄一一看,顿时吃惊地张大嘴。

田所义雄打量了半晌,小声说:“好像是麦克风。”

“是窃听器。”久我和幸说。

“窃听器?”中西贵子跳了起来,冲到他身边细看,“在哪儿找到的?”

“交谊厅架子的最底下一层,用胶带固定着。”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田所义雄的脸颊抽搐着。

“这表示有人在某个地方偷听我们的对话。”久我和幸用平板的声音说。

久我和幸的独白

“虽然一直没有公开,但我和本多先生其实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什么样的不在场证明?”

“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我说出了那天晚上我和本多雄一的做法,田所义雄和中西贵子都哑口无言。

“既然有不在场证明,应该早说才是。”贵子说出了很自然的感想。

“我也如此认为。”我说,“但不可思议的是,本多先生迟迟不肯公开不在场证明。起初我也同意他的看法,觉得这样对彼此有利,但即使在明显应该公开的时候,他仍然继续隐瞒。不仅如此,他还再三叮嘱我保守不在场证明的秘密。在我被田所先生怀疑,觉得非公布不可的时候,他也从旁插嘴,阻止我说出来。那个时候,我终于起了疑心。这可以说是我怀疑本多先生的契机。”

回想起来,他从一开始就要彻底隐瞒不在场证明。我睡在他房间的第二天早晨,他突然叫我回自己房间,也是为了守住不在场证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