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斑点带子(第2/3页)

“你肯定确实听到了口哨声和金属碰撞声吗?”福尔摩斯问。

“是的,因为姐姐事先问过我,所以那给我的印象很深。”

“你姐姐当时有什么异常?”

“她穿着睡衣,手中拿着一根烧焦了的火柴棍。”

“嗯,这说明出事的时候她划着火柴向四周看过,这很重要。验尸官得出了什么结论?”

“他并没有找出任何能说服人的死亡原因。房子是反锁的,窗子由老百叶窗护着,墙壁、地板做了搜查后,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缝隙,因而可以肯定在遭受不幸时,只有姐姐一个人在房中。再说她身上也没有任何暴力痕迹。”

“会不会是毒药?”

“医生检查后说没有发现中毒迹象。”

海伦叹口气说:“我觉得姐姐的死因纯粹是由于恐惧和精神上的震惊。”

“哦,对了,那个斑点带子,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想或许是姐姐太紧张而说的胡话。我们种植园里的吉卜赛人经常会在头上戴着带斑点的头巾。”

“不,不,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福尔摩斯愣了一下,严肃地说,“请您继续讲下去。”

姐姐去世后,海伦小姐的生活更加孤单寂寞。不过,一个月前,一个偶然相识的青年来向她求婚,继父也没有表示反对,他们就决定在四月中旬举行婚礼。可是两天前,继父突然找人对房子西边的耳房进行修缮。这样,她的卧室被钻了许多洞,她不得不搬到姐姐住过的房间去住,睡在她睡过的床上。

昨天夜里,她忽然听到了预兆她姐姐死亡的口哨声,她当时被吓傻了,许久才跳下床,点亮灯,在房子里四处查看,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不敢再继续睡,就呆呆地坐到天亮,悄悄出来向福尔摩斯求援。

“你做得很对!”福尔摩斯称赞了海伦小姐这个聪明的做法,提出想要去检查一下那个房间。

海伦小姐说:“刚好继父今天要来城里办一些很重要的事,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家。我可以乘中午十二点的火车赶回去等候你们。”

福尔摩斯答应她我们午后就会赶到。海伦小姐点点头,悄悄走出了房间。

“华生,你有什么感想?”福尔摩斯靠在背椅上问我。

“我感觉那里好像有一个什么可怕的阴谋。”

“是的,一个阴险毒辣的阴谋。”福尔摩斯点头称赞了我的观点,又说,“我们要尽快赶去阻止更坏的事情发生。”

正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叫声,不一会儿,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他穿着长礼服,却又穿着一双有绑腿的高筒靴,面貌十分凶狠,看起来像一只残忍的猛禽。

“你就是福尔摩斯?”

“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

“哦,您好。”

“得啦。我知道海伦到你这里来过,她胡说了些什么?”

“华生你看,这些花可开得真不错。”

“福尔摩斯,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告诉你我可是不好惹的……”

说着,他抓起一把火钳,猛力把它拗弯了。然后,他气呼呼地走出了房间。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起来,他拿起那把火钳,用力把它弄直,“真是个野蛮的家伙,不过,他可不知道我的手劲并不比他小。”

“希望海伦小姐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他的折磨。”我担心地说。

“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现在我们赶快吃早点,我一会儿还要到医师协会去寻找一些资料。”福尔摩斯说。

直到下午一点,福尔摩斯才拿着一张记满了数字的蓝纸回来,“瞧,华生,海伦母亲的遗产现在只剩下七百五十英镑,每个女儿结婚就有权索取二百五十英镑,如果两个女儿都结婚,咱们这位罗伊洛特医生的生活将会十分尴尬,所以他有最强烈的动机阻止女儿结婚。华生,快,带上你的左轮手枪,我们要尽快去搭救海伦小姐。”

我们顺利到达罗伊洛特医生的古老庄园,与迎接我们的海伦小姐会合后,福尔摩斯立刻开始了搜查工作。

“哦,房屋正在修葺,可是这座山墙好像没有迫切修葺的必要吧?”

“我也这么认为。”海伦小姐低声说。

“既然你们晚上都是反锁门,从门口进去是不可能的。请您回到房间去闩上百叶窗。”海伦小姐照做了。福尔摩斯在窗外用尽办法都没能打开窗子,甚至连一条能容进去一把刀子的裂缝也没有发现。他又用放大镜检查了一下合叶,发现全是铁制的,牢牢嵌在石墙上。

“看来这百叶窗关上后没人能钻进去,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房间吧。”

他们所住的庄园极其古老,只有一侧的耳房可以住人。卧室的第一间是继父罗伊洛特医生的,第二间是姐姐的,第三间是海伦小姐的。这些房间彼此不相通,但房门都朝向同一个过道。

我们穿过过道,直接来到第二间房子。房间的陈设十分简陋,福尔摩斯细致入微地对房间的每一个细节都做了认真观察。

忽然,他指着悬挂在床边,绳头的流苏正搭在枕头上的粗粗的铃拉绳问,“这个铃通到什么地方?”

“管家的房子。”

“看上去很新,你姐姐要求装的吗?”

“不是。那是继父一两年前新装的。姐姐从未用过它,我们要什么都是自己去取。”

福尔摩斯目不转睛地打量它一会儿,忽然使劲拉了一下。

“怎么没响?”我在旁边惊异地问。

“当然不响,它上面甚至没有接线,你看,绳子刚好是系在小小的通气口上面的钩子上的,这本应该朝向户外的通气孔竟然是两个房间的通气处。”福尔摩斯说。

“非常奇怪,”他喃喃地说,“这房间里有两个特别的地方,摆样子的铃绳,不通风的通气孔。它们是同时安装吗?”

“是的,这几处改动是继父当时一起做的。”

我们又一起来到罗伊洛特医生的房间。这个房间的摆设同样十分简朴,一张行军床,一个小书架,还有一把木椅和圆桌。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圆桌上的大铁保险柜。

福尔摩斯走过去,敲了敲保险柜,“这里面是什么?”

“可能是我继父的一些文件。”

“看看这个,有没有可能关着的是一只猫?”他说着,从保险柜上拿起一个盛奶的小碟子。

“没有,我们从未养过猫。”

福尔摩斯没有答话,用放大镜开始研究桌子旁那把椅子的椅子面,“唔,果然是这样。”

然后,福尔摩斯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一根小打狗鞭上,“啊,就是它,我就知道会有它。你看到了吗?华生?”

“看到了,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它要打成结?”